不一时,只见帷幕后闪出个钟灵俊秀的少年,他身着石榴红团花丝绸银边罩甲,胸前用金线绣有五蝙临门团花,腰间以朱红三镶白玉腰带束起,手里把玩着一把江亭谈古图聚骨扇,含笑扫过众人,眼角眉梢尽是写意风流。
“这是我的二子,唤名月白,天生便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你们不必理会他。”话虽如此,燕王妃脸上却满是爱溺的拉了他到身边,亲手抽出帕子给他拭了汗才笑道“你这混世魔王又跑到到何处撒野去了,现下才来?若是唐突了座上的众位妹妹,回去可要仔细你的皮。”
“前些时候父亲在与陆家公子说兵论,我听着实在无趣,便寻了个由头溜了。后见顾府里的风灯实在漂亮,便忍不住凭栏远望了一阵。说来可巧,倒叫我瞧见朵带刺的玫瑰,我看得入了迷,这才晚了。”
含笑说完缘由,萧月白冲着各位女眷团团一拱手:
“我原想着今日偶遇的玫瑰已经美极,却不想顾家的几个妹妹姿容更胜,当着是人比花娇花无色,花在人前亦黯然。”
远看时便能觉着萧月白气度不凡,如今他走近了,更是灼灼有辉光貌比朝霞,就是匠人精雕细刻的玉人,比起他来只怕也要逊色三分。
初瞧见这燕王世子,座下女眷脸上便微微发红,现又见他待人亲和温厚,心里一懵,或多或少竟都起了些缠绵悱恻的心思。还是顾芳华率先起身行礼,其余众人方才跟着站起来,各自回以礼数。
“好个油嘴滑舌的小兔崽子,这般口无遮拦也不怕被阎王殿的小鬼拔了舌头,女子家的相貌岂容你议论,还不快坐下。”燕王妃作势要往萧月白身上拧。
趁着燕王母子还在亲昵,小厮忙上来一套新的碗碟,还欲再去置办一副桌椅,却被萧月白拦下:“本就是我来迟了,又怎好在添麻烦,可巧这还有个空处,我便坐这罢。”
“你倒是会挑位置,偏挨着我这好妹妹的嫡女坐。”燕王妃用帕子掩了唇,只露出一双含情眉目在两人之间打量。
还是穆氏笑着解围道:“我家巧儿是个面皮薄的,若是你再出言取笑惹恼了她,我这作母亲的可不饶你。”
“怨不得说女子为母则强,瞧你这泼辣的样子,我从前当真是瞎了眼,错以为认了个娇柔似水的女子,你该赔我!”燕王妃笑道,眼睛却看向顾芳华。
穆氏缠绵病榻虽久不理事,却并非不通人情,哪里不知道燕王妃想说什么,只是委实在不愿拿女儿做交易,故此退了镯子装傻道:“我就知道没有白得的好处,你堂堂一个燕王妃,怎么还要惦记我这小门小户的东西,也不怕小辈笑话没羞。罢了,我再取两袋茶叶送你,旁的可再没有了!”
“不过和你说笑两句,你还怎么还当真了?”被婉拒了的燕王妃脸上仍旧笑得热络“这镯子我是给巧丫头的见面礼,你若是连着都不肯收,那也莫在认我这个姐姐!”
这厢穆氏还在和燕王妃打太极,那厢萧月白却压低声音,笑着凑近了顾芳华搭话:“巧儿妹妹好。”
谁你是巧儿妹妹?!
若是顾芳华胆量够足,只怕早学着青衡山道馆上的牛鼻子一般,指着萧月白怒叱一声:‘嘚,大胆妖孽,还不速速退下’。
可联想上辈子那些关于萧月白‘明里一把火,暗里一把刀’的评价,她便是被酸得一哆嗦,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位日后皇帝都怕三分的大佞臣。
“我本名顾芳华,只因生在乞巧节才逢了个‘巧’字做乳名,平日里做不得数,唯父母疼爱我,才一直喊道现在。”
所以你别再叫什么巧儿妹妹了!
“颜如芳华洁如玉,这名字倒是衬得上巧儿妹妹。”
树不要脸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萧月白好似不懂顾芳华的腹诽,依然叫的亲热,害得她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