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的夜生活远较死气沉沉的外院丰富,过了夜膳,内院是灯火通明,一众未曾当值的护卫,便聚在庭院里玩起了投壶。enxuei
下注是通行的玩法,两人对博,一局十文,还有买闲钱的。买闲钱的,除了围观的护卫,还有偷偷溜来看好戏,赢些彩头的内院侍女。
桓林终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手痒得很,初入内院的当日,便忙不迭的要老六领他去赌。
一众护卫初见他时,还道是来了活生生的待宰鲜兔,一个个盛情的邀他来战。他的投壶技已是炉火纯青,更深明欲擒故纵,收放自如的伎俩,赢三日,输两日;赢闲钱,输正局;赢一根,输三根;赢百文,报五十文,输十文,报三十文。短短十日间,已有一贯钱进了腰包,是薪水的两倍。更难得的是,护卫c侍女都未察觉到他这隐藏的投壶高人。
这日夜膳过后,众人又在西苑前的庭院摆开战场。桓林与往常一样的低调行事,先在一侧默不作声的观察着。
今夜,与桓林有过一面之缘的北苑护卫韩卫手风极顺,连赢了五局。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伴在韩卫身侧,莺歌燕语,嫣然媚笑,是二夫人映雪的侍女翠翠。
桓林想起那日的口舌之争,韩卫便是帮凶之一,犹豫着是不是要在投壶上狠狠教训此人一顿,一泄怨气。
老六愤愤不平的凑近前,指了指赌局里的韩卫,又直溜溜盯着韩卫身侧的美人翠翠,“昆仑,借我一贯钱。”
桓林将他色迷迷的目光收于眼底,已是心头有数,这胖子是瞧上二夫人的女婢翠翠了,想在美人前充汉子,“前些日子不是给了你三贯钱?”
老六一脸的沮丧,唉声叹息的说,“都输光了。”
桓林没好气的说,“输光了就老老实实回屋去休息。”
老六捏了捏拳头,往拳头吹了口气,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儿,“今日不将这韩卫赢得他爹娘都不识,也难消心头之恨。”
对付韩卫,桓林也求之不得,与老六是找到共同的目标。但,依他对韩卫的了解,此人投壶水平不差,十根平均能中七根,远比老六这纯粹靠手气的半桶水来得强。老六去挑战韩卫,那是名副其实的肥猪拱门,送去给人宰,不得不稍作提醒,“与他赌,你的输面占了九成。”
老六摆出要找韩卫拼得鱼死网破的架势,“输钱不输气,投壶本就靠的手运,什么九成八成的,我不信。”
老六是急红了眼,油盐不进,桓林瞧着他‘穷凶极恶’的眼神,看来,今日不满足了他充汉子的愿望,是难以干休了,无奈掏出千文的开元通宝,交到他手里,“到了明日,三分利。”
老六也顾不得桓林提出一夜三分利的高利贷,接过一贯钱,便去找韩卫肉搏。
在人群的一角,晓荷盈盈走近,手里还捏着几个百文的开元通宝。她瞧了瞧赌局,犹豫着是不是该下注。
有几个嬉皮笑脸的护卫上前招惹调笑,晓荷保持着一贯的冷漠,正眼都不瞧一眼,自顾自的思量着将钱押在哪方。
桓林偷偷走近,趁着她四周没人,压低了声说道:“晓荷姐也想来玩玩?”
晓荷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不接他的话,自言自语的说,“韩卫都连胜五局了,该输了吧!”
桓林暗自数了数她手里的铜钱,至少有五百文。想着前些日子逛街时赢了她五百文,积怨不小,还是指点她一条明路,令她赚回些钱财。至于老六,他是去自找死路,愿赌服输,也怨不得人,“就是连胜了百局,韩卫此局也是必胜。”
晓荷侧头瞧了瞧桓林,说出了她独特的见解,“我都观察过了,韩卫从未连胜过五局以上,他赌钱的作风便是时松时紧,会故意输一c两局,这些与你说了你也不知,想赢钱,便押老六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