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曾经是相国大人和夫人居住的地方,宋雨凌也出生在这里,自从母亲病死后,二娘李玉娇便将老爷的卧室移到了西院,唯恐他睹物思人,故意将这个院硬生生地废掉。
年来,这里少有人来,就连下人们嫌阴气重,绕道而走。
每当她下楼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就会走到这里,溜进来看看,可是一看到满院的枯叶飞舞,杂草丛生,想起了母亲在时的风光景象,不禁触景伤情,忍不住流下眼泪。
来一次,伤心一次,久而久之,她身虚乏得走不动,便停了。
宋雨凌绕过小竹林,来到院里,越往里面走,心情越沉重。
她意外地发现这里变了,草木经过精细地修剪,围墙刮掉了青苔,重新整补过,就连青石板上的落叶也扫得干干净净,眼前的景象焕然一新,跟当年母亲住的时候一模一样。
她激动地站在那儿,泪水迷模了视线。
忽地,耳畔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问:“你是谁?”
她慌忙捏起纱巾擦了下眼角的泪,迷茫地回过头。
石阶下不知何时站着个锦白长衫少年,腰中挂着凝脂乳白玉佩,修长的身,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秋波湛湛有光。他的神情冷傲,有种高高在上令人不敢侵犯的威严。
双目相触,空气悄然间凝固了。
他微微一怔,本来凌厉的目光缓和下来,脸上浮现一丝关切的神情,不由地轻声问:“姑娘为何在此哭泣?”
“谁哭了,我是不小心让风迷了眼睛。”宋雨凌失口否认。眨了眨眼,故意将胸挺了挺,摆出一副镇静的样。
少年暗自一笑,看到那密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泪花,忽觉得眼前这丫头有些好笑,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番。只见她娇身纤瘦无力,穿着浅蓝色略紧的石榴裙,腰细可握,苍白的瓜脸上鼻梁高挺,乌亮的大眼睛泛着幽光,令人一见垂怜。
宋雨凌环视了一周,目光落到这个陌生少年身上。
敢让宋楚楚哭的人莫非就是他?
他是谁?
最近几年二娘当家,他们娘家经常会有些乱七八糟的亲戚上门投靠。在她看来,除了他们娘自己人,谁还敢惹那个刁蛮的二小姐?
难道这家伙也是来府上混吃混喝,占便宜的?
想到这,她心中有些不悦,摆出副冷傲的气势,便不再搭理他。转身走到墙边望着那盆兰儿,这是母亲生前种下的,若不是她偷偷藏在角落,怕早就被别人扔了。
兰花疏于照顾,叶边沿已出现憔悴的焦黄色。她蹲下身来,怜惜地抚摸了下叶,将杂草一根根拔去。
少年缓步上前,别有意味地一笑问:“姑娘堂而皇之地闯入此处,连句解释也没有,莫非是相国府里的小姐?”
“对,我叫宋雨凌。”宋雨凌头也不回,冷冷地责问,“你是什么人,为何在这里?”
“我?你不知道我是谁么?”少年嘴角浮起抹狡黠的笑意,凝视她片刻,耐着性解释说,“在下姓赵,名颖。因觉得府上安静,便向李相国讨了这个院休养罢了。”
宋雨凌“哦”了声,鄙夷地斜睇一眼,便站了起来,心中不由地冷笑,暗想:果然是来白吃白住的!
她自知身为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能与陌生男独处一院,即便两人清白,可万一被下人看见,添油加醋一传,少不了麻烦。
她转身准备离开,刚走两步忽觉得不妥,怎么就能便宜了二娘的亲戚白占了这东院,冷冷地站住了,扭头凝视着他。
赵颖神情一动,盯着眼前这姑娘,看着她高挺的小鼻梁微微抽动,粉嫩的嘴唇翘起,觉得非常有趣!
双目对视片刻,宋雨凌纤手一指墙边的水井,扬着眉吩咐:“住归住,这园也要看住了,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