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还是留下来了,与燕儿不同的是,她平时很安静,不会在沈纤耳边念念叨叨的,此刻她坐在窗台下,额上还青紫着,阳光从窗户透过来,照在她秀气的小脸上,更添了一种静态的美。
这样看着她也挺好的,仿佛燕儿还在身边,沈纤心里想着。
有丫鬟走到门口,扣了扣门,听到里面有了回应,才道:“钱姑娘,袁良娣身边的于嬷嬷来了。”
沈纤起身出来,于嬷嬷她见过,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材匀称,打扮合宜,只是脸上染上了岁月的痕迹,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
“钱姑娘,昨天的事,真是抱歉了,都怪老婆子眼拙,金簪掉在了地上也没发觉,害得姑娘受了委屈,我家良娣心有不安,特意摆上一桌酒菜,聊表歉意,请姑娘移步芳仪斋,以往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沈纤客气道:“嬷嬷不必放在心上,年纪大了,总有做错事的时候,不过还要劳烦良娣来待嬷嬷赔罪,民女怎么消受的起?良娣的好意,民女心领了。”
她并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若是袁良娣没有算计她,她也绝不会主动去招惹,袁良娣对她存了别的心思,也别怪她当面撕破脸皮了。
于嬷嬷被她这话讥讽得脸面通红,却不得不违着心说道:“钱姑娘这么说就是不肯原谅老婆子了?良娣今日宴请姑娘,也并非全为昨天的事。钱姑娘是太子府的客人,良娣也算得太子府的主子,自然得尽一尽地主之谊。”
见她没有丝毫动摇,于嬷嬷又道:“良娣已经将这件事告诉太子殿下了,殿下说不得待会儿也会过去,若是发现姑娘不在芳仪斋,少不得要责备良娣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了。”
沈纤听她将太子都搬出来了,也只好去了。
嫣儿要跟着她,却被于嬷嬷拦住了:“丫鬟就不必去了。”
“你在屋子里等着。”沈纤朝着她点点头示意自己没有危险,她才苦着小脸回去了。
华祎在清风居门口左顾右盼了好长一段时间,却还没看到人来,不禁有些心急了,不停地在前面搓着双手。袁良娣坐在屋内,见他这么迫不及待的样子心里就有气:“你看看你,可还有半点皇族子弟的风范?也难怪你皇爷爷和父王偏心华祈了。”
华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老老实实地坐了回来,八仙大圆桌上摆满了令人食欲大开口水直流的菜肴,有果脯蜜饯四盏,糕点甜品四盏,桂花辣酱一碟,主菜有五香酱鸭,水晶肘子,油焖草菇,明珠豆腐,百花鸭舌可那清冷淡漠的脸,无疑比上这些菜肴更为开胃。
他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把白玉鸳鸯转香壶,得意地摇了摇,又给摆好的两幅碗筷旁边的同款白玉酒杯添满了酒,自得之情更甚从前了。
袁良娣见人久久不来,不禁皱了眉:“你说,不会不来了吧?”见他连酒都倒好了,心里更是怀疑:“祎儿,你就这么确定她不会喝这酒而喝别的?”
“娘,您放心吧。有儿子的步步为营,还能让她逃出去了不成?”说罢,又摇了摇壶里的酒。一手压在酒壶上的机关上。
这种鸳鸯酒壶里面有两个藏酒室,能倒出两种不同的酒,可是沈纤一定猜不到,这两种酒,不是毒药,而是解药。
让于嬷嬷去请她,就是算准了她会怀疑他们的动机,有了疑心,待会儿等她进来,看到这鸳鸯转香壶,一定不肯喝这酒,而他,再顺势换出另一壶华祎越想越得意,华祈啊华祈,我生来便处处不如你,可若上了你喜欢的女人,看你还能如何嚣张。
袁良娣看不惯他这幅轻狂的样子,只哀怨地道:“你啊,若是将对付女人的心思花在正事上,保管比华祈强上百倍。”
华祎最不喜欢听到她絮絮叨叨了,苦着脸哀求:“娘,您就别说了。”
袁良娣也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