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沈纤回房之后,首先被在房里细细地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多出来的东西,又叫来外面守着的侍女问:“今天有没有别人来过?”
“姑娘放心吧,没有。”
沈纤绷紧的神经这才渐渐放松,太子府里并不比外面轻松,她不喜欢这种勾心斗角与人周旋的生活,却不得不这么做着。
身体泡在热水里,小雏菊的香气不断朝着鼻孔里钻,清香又苦涩,湿热的雾气笼罩着她的全身,她稍微闭了会儿眼睛,将身体靠在浴桶壁上。
只是,一阵轻微的响动打断了她,沈纤突然睁眼,双目明亮如镜,声音清脆有力:“谁?”
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她不要人进入她的房间的。
空气沉静,没有听到回答,沈纤紫檀木雕芙蓉绣花屏风后缓缓走出来一个人,她的脸在满室的雾气中氤氲地不甚清楚,可沈纤只看一眼,那熟悉的轮廓竟然是泪水顿时模糊了双眼。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幻觉吗?她怎么会怎么会还活着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沈纤径直站起身子,从浴桶跨出来,呆呆地走到那女子的身前,一样的双环髻,一样的齐刘海,一样的脸,一样的穿着打扮,不是燕儿又是谁?猛地一把将她抱住,接触她的体温时,沈纤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
“燕儿!你终于c终于回来了!”沈纤泣不成声。
天知道,发现燕儿死了时,她是有多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一心想着赚钱,怎么会连她连日来的异常都没发现,燕儿死时,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肚型稍显,可她竟然什么都没发现。
她恨华祈说出那句话,可她最恨的还是自己,她连燕儿什么时候恢复了记忆都不知道,更不清楚她在漫漫长夜,一个人如何扛过那些不堪回忆的。
“燕儿,燕儿你回来了就好了。”声音嘶哑哽咽,模糊不清。
怀里的那人没有动,只是红了脸,她身上的浸湿了她的衣服,她才反应过来,拿过屏风上搁着的衣服,将她的身体掩盖住,温柔地说道:“小姐,夜里凉气重,穿上衣服,别生病了。”
声音都是一样的,沈纤将她抱得更紧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抵消她心里对她的愧疚。也不知过了多久,“燕儿”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沈纤突然醒悟过来,猛地一把将人推开。“你不是燕儿!”
可是,她怎么会与燕儿长得一模一样?手利如鹰爪,扣住她的喉咙,沈纤眼里如同燃起了一团火,喝道:“说,你到底是谁?”
燕儿是她心里唯一的寄托,她绝不能容忍有人利用她。
“小姐,奴婢是皇长孙派来照顾小姐的丫鬟。”那丫头眼圈发红,眼中含泪,抬着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沈纤心里有一丝动容,扼着她脖子的手也渐渐放松,这个女子,和燕儿长得那么相似,她怎么下得去手?终于,还是放开了她,沈纤穿好衣服,冷冷地道:“你走吧。”
“小姐,”那丫鬟立即跪在她面前,朝着她磕头:“奴婢奉皇长孙之命照顾小姐,生是小姐的人,死亦是小姐的鬼,若小姐不要奴婢,奴婢只有去死了。”
见沈纤不理,她决绝地朝着四周看了一眼,朝着有右边的墙壁撞过去。
燕儿的那张脸似乎一直在眼前晃,沈纤终是不忍,“慢着!”
那丫鬟没来及收住,还是将额头撞得青紫,沈纤见她真的有心寻死,心里最后的一点坚冰终于破碎了,冲过去将她扶到了自己的床上,又翻出安定给她备上的创伤药,轻轻抹在她的额头上。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以前叫嫣儿,现在请小姐赐名。”
嫣儿?沈纤心里咯噔一下,连名字都这么相似,难道真是巧合?
“不要叫我小姐,华祈是不是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