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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唇紧抿,眉峰深锁,眼中似有不甘,满含愧疚地看着我。最后终究还是用力捏了捏我纤长的手,转身回头,再不看我。

    于是我开始想家,开始明白母后为何会哭泣,明白父王为何要执意亲自送我。因我这一去,将永不能归。

    我终日遥望着南方那渐行渐远的一切,可是却只能望到一片蓝蓝的天,白白的云。外面虽好,但终究不是我的家。

    负责迎亲的将领看似还很年轻,他总是骑着马在离我鸾车两三米的地方。我总是要盖着盖头,他从未见过我,我知道他是在保护我,正如父王送我出嫁时一样小心翼翼。

    那日我坐腻了马车,趁众人午间小憩不注意的时候偷了一匹马,是战马。

    平日里骑的皆是调教有素,温厚纯良的母马,而今却是高大健壮,脾性暴烈的战马,甫一跨上,便险些被它摔落,好在我够机灵,缰绳拽得够紧。

    饶是如此,终是发出了很大的动静,当我稍稍稳住了战马抬头准备狂奔的时候,正对上一陌生男子异样的眼神,他就那般直直地看着我,好像要将我看穿一般。

    我佯怒,还从未有人如此大胆,这样看着我呢。

    我杨了马鞭,轻眨眼眸,对着他道:“将军如此这般闲事,孤骑马稍你一段如何?”

    我一边说着一边空出前边的位置,示意他坐到我的怀中。

    他脸上神情明显呆了呆,竟是俊脸一红。他生的真好看呐,阔额,剑眉,凤眼,翘鼻,若不是那一脸的风霜之色,若不是嘴角刻画的一丝凌厉,我当真会以为他是女人,好看的女人。

    他却唇角上扬,不甘示弱:“男女授受不亲,公主理应晓得。”

    我不屑,满是不满地挑了秀眉:“废话,你给孤上来。”

    我俯身拉过的他手,霸道地用力一拽,他竟不躲不避,借势上马。

    我终是觉着羞赧,虚虚地笼着双臂不让自己碰触到他。

    “驾——”

    他猛然一夹马腹,马如飞箭离弦,去势飞快。我身形一顿,险些掉下马来。

    他反手抱紧我的纤腰,一手控制着马缰,马儿狂奔呼啸,异常颠坡,让人难受。我从未试过这般块的速度,早已失了开始的先机。

    他扭头看那我随风飞洒的青丝红袖,俊美的脸庞明媚如暖春,一脸的狂妄与不羁:“公主,可不可以抱紧点?”

    我怒,我怒他的狂,怒他凤眸水一样清亮,那一刻我不再神伤,原来异国他乡,还有一个他,让我心神荡漾。

    可是我当时不明白,我既为和亲公主,又怎能芳心他付?我的良人,只能是那栾王,高高在上又让我极尽殊宠的栾王。

    可是一切只为了我么?废黜皇后,虚设后宫,都只是为了我么?

    那日栾王依旧留宿我处,当时我还只住在依兰殿,还不曾修建后来的“兰芝宫”,一夜缠绵,他拥着我,因饮了酒,酒气飘渺,熏得我似有薄醉。

    “兰儿,你可知道我从小便喜欢你?”

    他喃喃说着,我几疑听错,我是敏儿,不是兰儿。

    “兰儿,兰儿,师傅当年将你许给师兄,可是你心甘情愿?”

    他继续低诉,我缩在他的怀中不敢妄动。

    “兰儿,当年我新创了一味毒药,你见它色泽漂亮,起名为‘恋仙’,你可还记得?

    不记得,我不记得。我克制住满心的悲恸,你抱着我,却想着别人么?

    “兰儿,当年你用我制的药带走了我最珍爱的你,是在惩罚我的么?”

    他自顾自说着,到最后竟带着哽咽,继而嚎啕大哭,泣不成声。我从未见他如此,他总是威严冷峻,总是见了我便如沐春风。我渐渐忘记了北来路上的俊朗将军,只因栾奉天你待我太好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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