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和浦的诊断结果是心衰,加上最近的重感冒和劳累过度,更是雪上加霜。
许老尊敬他,不准他再插手周博衍的治疗,最多每日来和他探讨下病情,以及下一步的治疗计划。
但是杜和浦却从来不听,每日的针灸也从不肯放下或者偷工减料,目睹过这一切的护士都在偷偷嘀咕,莫不是失散的血亲后辈?那块被他摘下的玉牌就是凭证啊。
宋晏问过许老,周博衍如今已经没有大碍了,按照正常的治疗,恢复健康也是早晚的事,不必叫杜老这样熬心血。
“丫头也来劝我?”病床上的杜和浦正在写药方,已经有了厚厚一叠,见宋晏进来,他收起纸笔,笑吟吟道。
“您既然知道了,就听我一声吧,您这样,不说莫珩,我们心里都不好受。”
杜和浦摸自己最近懒于打理而有些凌乱的胡子,满不在乎,“我本来就是大夫,自个儿身子是什么情况还能不知道?放心,我老人家心里有数着呢。”
不知道年纪大了是不是就会特别固执,杜和浦油盐不进,琢磨着他的药方的时候,还能抽空打趣宋晏几句。
“不赔你对象,跟我老人家扯巴什么?”
“今天日头这么好,丫头陪我出去散散?”
宋晏哭笑不得,却惊讶的发现莫珩一句话都没有劝,对杜和浦老小孩一般提出的要求几乎百依百顺。
严冬降临,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年味儿也越来越近,小侑回了宋家,叶启肖也要回香港过年。宋晏知道这个年是没办法离开了,她给s市的外公外婆打了个电话。把最近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不同于其他同龄人的习惯,宋晏非常喜欢把自己的心事告诉长辈,想想在这世上,有人愿意听你倾诉,为你的快乐而快乐。为你的烦恼而担忧,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先前季微秋也是知道周博衍情况的,还非常上心的在她那群老朋友中打听。只可惜没有好消息,还一度为外孙女的未来担心了许久。
现在好了,人快康复了,皆大欢喜。
季微秋当即一挥手,指示宋晏不用回来过年了,在京城好好拍拍未来公婆的马屁。
晚上她做了一大桌的菜,摆的满满当当。还史无前例的准备了酒。
“晏晏那事了了。你这么高兴啊。连禁酒令都解了?”骆明昭从书房踱步出来,摸了摸桌上的白酒瓶子,惊讶不已。
妻子注重养生,很久以前就不准他喝白酒了。
季微秋给他的酒杯里满上,自己也倒了一杯,“今天必须喝,我陪你只有今天。明天照旧禁酒。”
骆明昭温和的笑了,给她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先吃点菜垫垫,不伤胃。”
“老骆啊,时间过得真快,小晴上考上大学还像是昨天的事,眼睛一眨,晏晏都这么大了。”季微秋顺从的吃下丈夫夹的菜,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自打小晴出生,我就一直发愁,那孩子被养的像一张白纸一样,长大了就担心她被人骗,后来果然被那不着调的家伙骗走了”
“晏晏打小有主意,就是主意太正,认准了就不肯松手。我又担心她死心眼儿,将来过得苦。毕竟博衍那孩子虽好,却不是长寿之相,万一有个好歹,晏晏心里还不得为他守一辈子小小年纪,跟宋家那头兄姐又不亲,以后我们俩没了,她连个依靠都没有”
骆明昭将手放在妻子肩头,轻轻拍了拍,儒雅的面上全是无奈,“你呀,就是穷操心,立业品行也不坏,小晴那事说实话,不能怪在他头上。晏晏能熬出头,是福气,咱们只要欢欢喜喜等着喝喜酒就行啦。”
虽然说起女儿的时候,骆明昭依然止不住的心痛,但是比以前已经好很多了。
时间果然是最好的良药,可以抚平很多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