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来福公公醒一醒。”
糖糖想要张嘴,咽喉像是上了一把锁,发出的声音扁扁的,竟是有些像鸭子。睡到大汗淋漓,却发现自己穿得极为臃肿,摸一把喉咙,那个地方大约是被人沾了一块什么薄软木,不痛,但是硌得慌她想起纪陶,猛地就醒了。
四处搜寻,却望见身边只有一位老太监:“来福公公殿下在唤您。”
唐糖都不及思索,已然被老太监拉扯去了赵思危身侧,齐王倒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嘲笑:“苦头可曾吃足了?难为道长,走投无路之际,总算知道本王才是那个堪于托付之人。”
唐糖摸一摸脸蛋,全然明白过来。
那个老狐狸,还真是替她寻了一副好壳子,来福本就不是个打眼的角色,身板更是正巧踏于正常与微胖的那条微妙界限之上,她这个当口来扮,当真再合适不过。
齐王一定已经与纪陶打过了照面。可是纪陶这会儿走投无路?眼前这个人算是同他们站在一条船上,可他半酸半真的话,却每每不免要打一半折扣来听,真让听者茫然之极。
唐糖忧心忡忡,故而讪笑未答。
赵思危这又换回了清晰的声音,斥道:“来福,你这个样子也能睡着,本王是不是该放你告老还乡了?”
唐糖佯作惶恐:“奴才只是偶感风寒,奴才年纪尚小,殿下的教诲还未领受够呐”
赵思危冷笑一声,拂了袖子,入了旁侧那扇小门。
唐糖原地环视半天,四周c窗外暗自判断这是一栋什么宅子,离地图上的北角花园又有多少距离,当什么时候下去探路才好。
那老太监却搡了他一把:“来福公公怎的还不入内伺候?”
唐糖回过神:“入内?”
老太监觉得这位来福小总管真真奇怪,平常都是他嫌弃这群老家伙们没有眼色,今日这是怎么了?
“殿下出恭去了,您还不快去?”
同齐王两个躲在轩厕之中议事,那滋味特别是这又并非什么王爷居所,也不知这古宅是为谁而建,其间茅厕尤其的逼仄不通风。
“说起人心,老头子比本王工于收买得多,老太监太老,不可不防。”
唐糖瞟一眼轩厕之外,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赵思危寻她议的倒是正事,他告诉他,再过五个时辰才到开锅仪式。三爷之所以要将时辰选在天黑,正因为天黑好摸鱼。
雪域垭口之内看似空寂无人,老秃鹫这个疑神疑鬼的老疯子,不知在雪域之中安放了多暗哨,入口处更是密布着由活人控制的弩机。
不然赵思贤亲率的御林军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在第一时间就被他的秃鹫爹擒获扣留?这个鬼地方半城都是监狱,多这么几人根本不多。
齐王此前遣入的那支先锋军,虽除纪陶一人,一样没能逃脱被擒的命运,往外报信之人亦为纪陶。
然而,这就是赵思危的老辣之处了,这支队伍乃是照着御林军的样子来装扮的。他自己却一直只守在垭口之外,秃鹫再动怒,好歹不曾触犯老头子的底线。
而先锋军那笔账老秃鹫无暇细算,自然而然也扣在了赵思贤的头上。
或许如赵思危所说,他爹秃鹫收买人心的手段过于高超,又或许根本就是因了那一碗鲵汤延寿百年的传言诱惑,那些死士日夜守卫头上的这片雪域。
这使得进入此地容易,若无鬼魅身手,要想从这个地方逃生,却是绝无可能。
“故而从现在起,来福公公,本王要麻烦你出一趟雪域,为先皇陛下去给镇远将军送个信,吃麒麟肉的开锅仪式,将军固然赶不及,迟些日子到此,过来讨先皇陛下一杯喜酒,还是应当应分的。”
唐糖大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