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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糖本来以为自己得跟随纪二顺着冰镐与绳索一路往下攀行,望着那陡直如深渊的雪山,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她再怎么自诩身轻如燕,到底是肚里揣着人命的人照这样一个搞法,不待寻见纪陶,更不待她落在老秃鹫手里挨宰被吃,自己的半条命早已丢了。

    不想纪二只领他们往一西斜侧攀了数尺,便到了一处小平原,平原上竟拴了架马拉的大型雪犁。

    老秃鹫驻在此处多久了?真是过得有声有色,这个地方居然还养了马!

    秦骁虎面色凝重,问那凶人:“这是要去哪里?”

    唐糖亦急急逼问:“到了是不是就可见着纪陶?见不到他的人,我宁肯自裁,也不会教禽兽们当了食物吃掉。”

    她记得纪陶提过那人去年在地牢火灾之中受过重伤,他显然历经一年都未能尽复,体力实在不能算好,这刻坐在雪犁之上喘气,阴沉沉瞪他们一眼,似乎根本就没打算答复。

    不过马奔起来的时候,他还是回头道了一句:“你要想好,纪陶未见得着急见你。”

    秦骁虎忧心唐糖受不住雪犁行进的速度,看她面色愈发难看,小声问她要不要紧。

    那匹马显然自己识得回去的道,无人左右方向,竟能行得极为文档。而西侧的坡度比之别处要和缓上许多,三人上了雪犁,因为积雪本身的阻力,马匹即便是飞驰起来,也不至于快到令人眩晕,唐糖其实尚可承受。

    她脸色不佳,一来是因为忧心纪陶,她都入了垭口,纪陶的消息却比她想得还要渺茫。而此刻身在雪域,前方全然是茫茫一片,唐糖是很会认路的人,居然不知当如何分辨前路。

    二来,唐糖反反复复琢磨的就是纪二方才那两句:“让纪陶问你要账”c“纪陶未见得着急见你”。

    纪陶没有遇险?

    纪陶守在此地是为问她要账?

    这个雪域之中究竟存着甚样的东西?是何等强大的秘密,竟然连她同纪陶都能够被离间?

    唐糖只觉浑身血液几乎就要冻成冰。

    不过就在秦骁虎询问的当口,那凶人再次鄙夷地回头扫了她一眼。

    唐糖怕摔怕碰,更怕冻坏了腹中骨肉,进入雪域之前早将全身捂得像个熊,纵是这样,她尚且感知到那些碎冰雪直往脖颈里头钻。

    此际那抹轻慢冷血的眼神,夹杂着沿途嗖嗖打在脸上的冷风和冰雪,唐糖发现他左手紧紧握着雪犁边缘的铁杆冻得发紫,更是微微发颤,上头却连一只手套都未曾佩戴。

    这显然不是出于恐惧,他是忘记戴手套了。

    唐糖想起去岁终大雪冰封的夜里,纪刀刀上门认亲,谢木兰临终托孤。

    那个冬夜,谢木兰用苍白冰凉的手握紧了她的手,除了将小刀刀的手交与她之外,还曾告诉她一些别的话。

    她说纪二在冬日里一经劳累,便会犯左侧头痛的毛病,其痛无比时,左手冰凉,左肢生麻,几乎失去对冰火的知觉。

    谢木兰还曾告诉她,纪二其人,面皮薄如纸。

    当日她尚被纪陶蒙在鼓里,只觉得谢木兰也许并不了解这个丈夫,并未往深处想。后来变故愈来愈多,更让她无暇去想,将此事彻底忘在了角落。

    唐糖这一路赶得火急火燎,只是一心想要早些见到纪陶,这一刻为冰雪侵袭,她的头脑才渐趋冷却,将那一幕缓缓记了起来。

    她如今是真正的别无退路,完完全全受制于人,前路如何,惟有凭靠自己的智慧与造化才是。

    那个凶人很快轻轻地咳嗽起来,似乎因为有些咳血,他掏出了一方帕子,并且用并不方便的右手,绕去前额揉了揉左侧的太阳穴。

    她若有所思地望着这个凶悍的疯子,这样的天寒地冻里头,她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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