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堪堪起了一层冷汗。刚才真是糊涂之极,此人能忍人之所不能忍,又深谙她对纪陶的情意,使起离间之计来,自然比赵思危要高明得多。
他口口声声说要她还债,她究竟欠了什么人什么债?唐糖自问从来坦坦荡荡,对待纪陶更永是一颗丹心,纪陶待她难道不是?
她闭上眼就看得见纪陶捧着她肚子的温暖笑容:“孩儿们,我是爹爹。”又记起他如何故作气势汹汹,说要打断欺侮他闺女的臭小子的腿。
就好像他的小闺女已然如花似玉一般。
纪陶即便面临生死,亦绝不可能为他二哥所左右,怎么可能等在什么鬼地方问她要帐。
唐糖以为她这冷汗起得很是时候,这刻再为冷风一激,让她觉得当初闯公主墓时的勇气全都回来了,反倒是镇定心神,笑着与四虎子自嘲:“我没事的,秦将军你看我没有白顶这个小包子的名头,身为食物的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罢?至少不用自己亲自攀爬这个雪山。”
纪二显见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神色略有吃惊,狠狠瞪了她一眼。
唐糖早习惯了他这样的眼神,整个人从头到脚淡定下来,继而玩笑道:“呵呵,二哥你瞪什么,我就算是个死囚,临死得瑟一把也是可以的罢?二哥若是不喜欢听,大可寻个封条贴了我的嘴。”
那凶人身子又是一顿,大约是发现自己的离间计没有奏效,还被她倒过来逗弄,气得连看都不想看她。
不过这个人估计到死都是又臭又硬,因为灌了冷风,他再次猛咳了几声,才又冷笑了一下,像在笑话一个不知死为何物的蠢货。
唐糖无所畏惧,厚着脸皮又问一声:“二哥不冷么?我看您的左手都快冻僵了。”
那人想必是对这个称谓烦躁不堪,十分暴躁地将手收进了他的皮袖管中。
唐糖觉得解气,又暗自好笑,怎早不记起他的这个弱点?
她悄悄揉了揉肚子,既然纪陶不在身边,腹中搏动的生命,便是他给予她的无尽勇气了。
这个古昆仑城并非如唐糖所想,虽则残旧破败,却离奇地生在雪域之中一个日照充足的山谷里。
许是遥遥望见冉冉盛放的一树一树繁花时太过震惊,唐糖根本没能意识到那种自寒冬到暖春的过渡,身上落的冰雪都未化尽,马拉的雪犁已在城池的边缘搁了浅。
一切都恍若隔世,只有那光线里悬浮的微细的尘粒,让她确认这个地方当然还是人间。
唐糖无法解释这样一种情形,究竟是自然之妙?还是人间真有鬼斧神工,抑或这根本就是上天的手笔?说是山谷,它其实更像是山谷之中,凭空升起的一处辽阔狭长的平地。
唐糖索性下了雪犁,张望这座没有人烟,也毫无人气的破旧古城。隐隐总有熟悉只之感,她只道是那旧城图她阅了太多次的缘故,又仿佛真的曾在哪里见过眼前实景。
唐糖正极用心地张望,想着哪怕记取几条道路,说不定都能成为紧要关头的救命稻草。
秦骁虎观望四下无有人烟,趁着纪二腿脚颇为困难地迈下雪犁,也不同唐糖商议,从后头缚住他的手就地一掀,一腿将他摁在了雪犁旁的空地上。
纪二只闷哼了一声,随即便被秦骁虎一掌劈晕过去。
唐糖原地呆住了,她是万没想到秦骁虎会来这么一出,估计纪二爷没曾料到。
“四虎子你也太过鲁莽,这个人看起来像纪陶,其实天差地远,他吃个人说不定都不吐骨头的,你就这么当街办了”
秦骁虎奇问:“你方才在路上突然问他手冷不冷,难道不是在暗示我他左臂有病?”
“呃没想到你也是真的很够机灵。”
秦骁虎低声与她道:“小包子,我们即刻寻个地方躲好,我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