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正午时分方至,阿步像是知道她要来:“二爷刚睡着,回来的时候自己换了药,说是伤口不要紧。只是高烧一晨未退,一早问了好几回可有客至,仿佛有些生气您如何这会儿才来?”
自己换药。唐糖琢磨不透,这个部位他如何换药?
这个林步清算是他的心腹么?唐糖不敢明着追问,纪二应该谁都不信。
生气唐糖正懒得去瞧他,引了阿步到离房门远些的院门处说话,不以为然道:“生什么气?你们二爷这是巴望着别人过府送节敬呢。”
“节礼要等到过节当天再往外送,那便成不敬了。少奶奶您不晓得?官邸就在虞部衙门,二爷平常都住那儿,这处小宅子只家里人知道。”
“”
唐糖自袖囊掏出个白瓷罐来交与阿步:“无论你换还是他自己换,记得此乃金疮秘药,比寻常疮药好上百倍。待他醒了,你可要务必交给他用。”
阿步接药不解:“少奶奶对二爷真好,可您这是刚来就要走的意思?家里不住您上哪儿?”
“诶,我大概帮不上忙”
唐糖揉揉鼻子,东张西望,不见得说自己今日打算跑来过中秋的?
她怎么都说不出口。
阿步还欲劝,唐糖眼却尖,在小假山的一个石洞里,发现了一只张头张脑的小花猫。
这花猫的模样本来还算乖巧,偏偏肥得一身是肉,脑门这儿又长了一撮灰色的卷毛,更生出无穷呆样来。
唐糖最是爱猫,十分惊喜,“咪咪”引它出来玩。那呆子起先不肯,唐糖假意要走,它居然从假山洞里跌落下来,落到了地上,肉球球一般滚了一滚,不动了。
唐糖明知它身软无事,仍是惊出一头的汗,呆子却爬稳当了,慢悠悠蠕过来。
唐糖捞了它搁在手上,掂掂分量,觉得这点大小的猫,分量实在是重,呆子却不知她在做什么,窝在她手里抖成一团。过了会儿偷眼看看她,手掌心里嗅一嗅,不怵了。
“小胖子你从哪儿来?”
阿步在旁笑答:“是捡来的。”
唐糖放下小猫,揉一揉那撮呆毛,大为忧心:“阿步,回头待大人好了,赶紧将这胖子交与我带走。你真是好大胆子,留在这儿回头被他发现,迟早遭了毒手。”
阿步目瞪口呆:“二呆不是小的捡的,就是二爷捡的啊。”
这回换了唐糖震惊:“二呆?他不是最烦这些猫猫狗狗!”
阿步算是为纪二说好话:“我观二爷的性子,仿佛总与少奶奶讲的不大像,其实二爷挺好的,私底下也挺随和,一点不难伺候”
“”
见唐糖半天呆立,阿步问:“少奶奶您怎么了?”
唐糖若无其事道:“哦,没什么。你忙你的,我就在院子里坐会儿,看竹赏鸟,这天朗气清今夜的白玉盘,想必格外晃眼罢。”
待阿步忙完一圈回来,却压根找不见唐糖,也不知她是去了哪儿。
晚饭的时候,唐糖才抱了只小木箱子回来。阿步定睛看,他认得,整一箱永乐居的梅子酒。
“这酒遂州也有卖?您打哪儿弄来的?”
唐糖看起来累得不轻:“跑了大半遂州城,晚上过节,半数的酒肆都打了烊,总算在城北的一个小铺子里搜罗到,就差出城了。”
“您这么喜欢喝?”
唐糖半天不语,过会儿道了声:“过节嘛。”
阿步欢天喜地抱过酒箱子去囤好,又告诉唐糖,二爷方才总算允他帮忙换了药,已然上了唐糖送来的好药,纪二还夸了句消痛的疗效不错。
这会儿情形转好,烧也退了一成,阿步喂他喝了点粥,他又睡过去了。
“二爷听说少奶奶来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