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都好多了。”
唐糖哼一声,蹑手蹑脚顺着门缝偷眼看,回头轻声问:“他捂痱子呢?裹得这个样子,这天虽说暑热退了许多,伤口闷着多不好。”
“二爷不肯敞着。”
“哼,我看看他去。”
唐糖是头回见纪理睡相,此人俯卧,一条被子裹得倒是严实,脸依旧是一派欠少还多,高兴不起来的样子,眉心亦蹙成数道深痕,惟有呼吸匀净调和。
她将这睡容端详了再端详,又伸了食指尖去他眉心唇畔虚虚一圈比划,低低喟叹一声,终是收了手。
然而她琢磨片刻,估摸着眼前人正得好眠,忽又弯下腰,狐疑地凑去他面上一寸一寸细嗅。
阿步中午的话,肥猫二呆,以及回回错愕间
所有的表象,如若佐以超凡的变装手段?
那些装面易容用的膏剂粉药,通常都是有气味的!
可惜她送来的那罐疮药的气味实在浓郁,一种味道盖过了所有。她不愿放弃,正勉力往他唇畔嗅去,眼前的那双眼睛忽而睁开了!
“你没睡?”
“唐小姐若真想亲我,也该事先知会一声,趁纪某无力招架之时突然袭击,未免有趁人之危之嫌罢,哼。”
唐糖登时跳开三尺:“我趁人之危,我想亲你?我呸!”
“那你方才在做什么?”
唐糖面上在滴血:“我就是随便探个伤”
“伤在肩上。”
“呃大人裹得似个粽子,肩伤我也探不着啊,方才就是近处瞧瞧一眼大人的面色是不是好。”
“哼,唐小姐的借口总是太过拙劣。想亲我大可知会一声,纪某也有七情六欲,并非不可亲近之人。”
“”
“现在还想亲么?”
“想个鬼。”
唐糖从未听过有人将这种事邀约得如此一板一眼,要是换个旁的姑娘,人家就算本有亲他的念头,被他这三言两语,多半也被搞得兴致全无。
多有意思的事情,往他的冰水里一浸,立时凉透了。这确实像极了纪二一贯的德行。
“下次事先知会。”
唐糖才懒得同他理论,见他一味逼视着,干脆道了声:“好的好的,知道了。”
纪理深望她一眼,居然没作纠缠,他话锋忽转,看看床头那只无字白瓷罐,问道:“唐小姐此药从何而来?”
“大人用着不妥?”
“你只答哪里得来。”
“我买的。”
“哪里买的?花多少银子?”
“遂州涵春堂嘛。银子,你道我同您似的?我又分文不取的,白送给您用。”
“涵春堂的招牌不是鹿鞭虎鞭虎骨酒?制的跌打疮药如今也那么灵了?”
唐糖坏笑:“诶嘿嘿大人真是门清老字号当然样样灵了,想来您比我还了解得多些。”
纪理面一沉:“唐小姐接着编。”
“”唐糖一阵心虚。
纪理喝问:“究竟哪里得来!”
唐糖被逼得一身汗:“我入京前认识的一位朋友,给我的。”
“什么样的朋友?”
“说给你听你也不认得,其实我也不怎么熟。今日路遇此人,我正求良药,他家又是开药铺的,就这么一拍即合”
“哪间药铺?”
“不在本地。”
纪理沉吟半天,又问:“唐小姐究竟如何入的大理寺?”
唐糖恼了:“如何问这个?此二者毫不相干!”
纪理不动声色:“哦,我只是叹服裘宝旸的手段。唐小姐差当得可还舒心?有什么不惯的地方?信上说靴不合脚,这不合脚的黑靴你穿得倒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