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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成凯死了,他脚上绑着石头跳江自杀了。

    火车吭哧吭哧,从双层大钢桁梁桥的下层驶过,大桥上层的公路桥上飞驰着各式轿车。

    秦晴站在右侧人行道上,远方是滚滚江水。

    马成凯的尸体就是从她脚下的江水里打捞上来的。

    秋风在江面上打了个转,渡轮发出长鸣声。

    秦晴远目,江风有点冷。

    一个小女孩从秦晴身边路过。

    她在栏杆下放下了一捧白菊,然后拢了拢围脖遮住半张脸,不想被人看见的走开了。

    秦晴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难受,她认识那个小姑娘,那是马成凯的女儿,马静薇。

    她独自一个人来的,秦晴没有看见她的母亲。

    在今早,秦晴就已从王沁口中知晓,在马成凯自杀前,他的妻子已经委托律师向法院提出了离婚申请,且要求获得女儿的抚养权,以及一大笔财产。

    秦晴相信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也有他憎恶的人,最罪恶的人也有爱他的人。

    马成凯是一个性侵犯的同时,他也是一个十岁小女孩的父亲。

    对不同的人来说,有时候善与恶并非那么绝对分明。

    马成凯唯一的救赎,或许就是在他被众人唾骂中去世后,仍然会记得他的善良和蔼的那一面的女儿了。

    小女孩的背影渐渐消失,只留下了那小束白菊。

    两个年轻的人朝秦晴这个方向走来,他们正在谈论马成凯的自杀事件。

    “这种禽兽死了也是老天有眼!”

    两人嘴里的咒骂声能让经过的人听得清楚,面上皆是露出了大快人心的愉悦笑容。

    在经过那小束白菊的时候,其中一个戴着黑色针织帽的男人停了下来,他走近那束花,双手插在口袋里,面目嘲讽的俯视着。

    “哟,还有人给禽兽献花?”

    呸,他啐了一口痰,伸手拿起花束就要往桥下仍。

    花瓣因大力的甩出动作,部分脱落被抛洒在空中。

    男人刚要松手,下一秒却被人拽住了手臂。

    秦晴死死地扯住那男子,趁其不备抢走了花。

    花瓣撒了一地,那些花里已经找不出一朵完整的了,全都残损折枝。

    男人瞪着眼睛,粗俗难听地骂了一句。

    他打扮嬉皮的同伴跟着他一起朝秦晴围拢。

    全程目睹的路人用活该的眼神瞧着秦晴,余下不知所以的人只是凑热闹的观望着。

    秦晴后退几步,身体靠在了已经生锈的栏杆上。

    男人用力的抓住了秦晴的手腕,因为他的大力,她的血液被拥堵在手腕处,无法循环,导致了右手逐渐发胀麻木,使不上劲。

    秦晴没有挣扎,她静静的站着,手上传来的难受感并没有打破她的镇定。

    “多少?”秦晴盯着戴黑帽的男人,“捏碎了我的手腕,你能够拿出多少钱来赔偿我?”

    秦晴将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眼,嗤笑:“两百?”

    这大概是男人全身上下,帽子,衣裤,鞋子,甚至可以说是连带内裤加在一起的价钱。

    男人羞恼,他用力拧住秦晴手腕,扭曲程度几乎要达到了极限。

    他的同伴吃着口香糖站在一旁得意又痞气地笑着。

    “月骨脱位即可达到轻伤,构成故意伤害罪,”

    疼痛直达心脏,秦晴面不改色道:“根据《刑法》第384条规定,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行为恶劣,影响重大者可从严惩戒。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无视法律行凶,行为极其恶劣,这种官司交给我同事之中的任何一个都能让你悔恨自己今天无脑的冲动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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