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魔界并不讨好,可我们三人也伤残甚重。
还未出尾狐界内,逍遥洛两眼一闭,一头从空中栽下,我这时才发现他胸前盘踞着深重的魔气,肩上臂上也尽是为嗜血所伤大大小小的伤口,一身紫袍都染成了墨红。
我不知所措,只得在附近寻了间破庙,暂且将他安置。
从前也没有过替人疗伤的经历,我缩手缩脚地解开逍遥洛的袍子,就见他胸上紫黑一片,正是神元所在之处。此时没有灵草丹药,也无疗养法器,情急之下,只好凭着记忆中星星点点的心法印象,期待能通过自己的神力输导,把那魔气逼出来。
可半盏茶时间过去,魔气并无半点消减迹象,只是困在我的灵气之间,得到压制。好在青紫伤痕都消退了,至少外伤都得到疗善。
我们所在的这间破庙蛛网密布,甚是荒废,幸好破烂佛像台下有盏绣坏的油灯,我只略略施法,将它补了个新。
神族除了战斗力强点,长得漂亮点之外,其实还有个优点,千百年来大家都不愿提及——
传说神族之血,是世间至尊的良药。
虽说不至于像胎珠那般滋神养仙起死回生,祛个病疾驱个灾魇是不在话下的。
按理说神族之血有如此奇效,应是众生争相觊觎的才对,可多年来甚少有人了解,大家心照不宣保持缄默原因有二:一是以血救人等于以元补元以命换命,对神族自身伤害颇大,二是神族力量强大,哪怕真有人将主意打到这上面来,也没那个本事取到一星半点血粒儿。
我将自己手腕割开,放了半盏血油,点亮了置在逍遥洛枕边。血雾断断续续,隐隐约约透着股腥香。庙外不知何时下起雨,迷迷蒙蒙迷迷蒙蒙。我跨出门去,见江流来立在廊下。
小乌大约在方才与魔界的战斗中没了,此时只有他一人孤零零看雨,远山暗尽,院中荒芜。
我走过去,抚着他臂上的伤口,低声道:“我替你疗伤吧?”
“你要也给我一碗血喝吗?”他没有转头,视线不知道落在何处。
我笑了笑,握过他的手:“在外面站了许久吧?好凉。”
他轻轻反握住我的:“你手也凉。”
我看着他的眉眼,踮起脚,捧着他的脸吻上去。
这一吻仿佛墨染冷山,辗转相渗,灵力自我唇齿间源源渡给他。
我想起游月和商沂在雨中相吻那次,两个人都是冰凉的,她的心却如热泉一般开活。如今我也是这样,像不是在寒秋夜里,而是置身四月艳阳,芳菲相歇,落英满肩,我们在天涯远草之间,在花林碧树之间,相拥而吻,他的唇柔软而美好,带着我呼吸喷薄的浅温。
相恋的人想要相吻,原来如此自然而然。
“不会疼吗?”江流来执起我手,看到方才取血留下的刀痕,眼底微微心疼。我摇摇头:“疼的是你才对,那时局势混乱,没能顾得上你,一定受了不少伤吧?”
他笑道:“你不是都偷偷替我治好了吗?”
我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
“我好歹由长师教养长大,即使保护不了你,也至少,不该教你担心。”他揽过我的肩,“梳禾,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站在我身后,什么也不用担心,无忧无虑就好。”
这——算作情话吗?
“好啊。”他肩就在眼前,我自然而然地将头靠上去,“在北期时,我的愿望就是混吃等死来着。”
“……”
见他不说话,再顺便撒个小娇:“那以后若是我实在无忧无虑得过头了,你千万不能嫌弃我。”
“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怎么会呢?爱都来不及。”
我喜滋滋地,把头埋进他怀里:“好,这是承诺,你要记得答应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