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程礼笑得讪讪的,他想认出这玉的,必定不是那个连自己女儿面都没见过的女婿段伯烽。估计是家里失窃的事,在城里闹开后,让段家上了心,段家人找到段伯烽,才查出了徐成。
俞程文气得有口难言,觉得面子里子都丢尽了,一张老脸脸面无光。
“徐成已经让我大哥抓了,他在狱中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亲家老爷的连襟。不知道属不属实?倘若属实,大哥看在亲戚的份上倒是可以放人。否则,一顿牢饭总跑不了。”段伯瑞跟俞程礼坦言。
所有人,除了凤笙,都朝俞程礼看过去。
俞程礼笑得更加尴尬,脸涨得通红:“那个,也算不上是连襟。不瞒你说,那不成器的混账,正是我一位姨太太的胞兄出了这样的丑事,我实在没脸再提。你看,能不能商量商量总督,给他个机会改过自新?”
“大哥,大嫂的传家信物,差点丢失在姓徐的手里,徐家是不是应该先给凤笙一个交待?”俞程文眉头皱着,当着外人的面,要顾及俞程礼的脸面,俞程礼后宅的那些事,他也难以启齿。
俞程礼道:“是,我肯定要处置她。但凤业到底是她亲生的,为了凤业,我也不好太难为她这个的生母。”
他不好明说之所以对徐晚晴偏心,是因为对徐晚晴着迷,深陷在温柔乡里不可自拔。
只是他不说,谁也不是傻子,都门儿清。
此时徐家并不知道,徐成已经在省城出了事,马氏还在沾沾自喜:“你那盒珍珠,还有那尊佛,都叫你家二太太收下了。你不知道,她当时欢喜着呢。”
徐晚晴自觉俞家这么十多年,一直在跟着俞程礼闷头捡便宜,所以很有些瞧不起廖氏的小家子气,深觉廖氏比起自己,眼光短了不止百尺,嗤笑道:“她那个人,也就这点眼界。还说什么俞家当家太太,呵。”
马氏吃吃笑:“穷人装相嘛你大哥已经去了省城半个来月,只等妹夫这边拨款了现在的金价已经涨到这个数,啧啧,吓死人不偿命呐。”
“嫂子的消息倒灵通。”徐晚晴抓了把五香瓜子,放在嘴边磕,漫不经心的。
银元也好,金条也罢,总归以后都是她跟她儿子的。
想起闫家的财产,她又觉得郁结难解。
俞程礼这回死活只同意拿出闫家一半的家产,剩下一半,不用想,肯定要留给他那个宝贝女儿的。
日昌号跟兴业行,加起来恐怕超过七八百万。
俞程礼只肯把其中三百万拿出来给他们儿子,这个男人,肯定还惦记着前妻呢。
徐晚晴越想越郁闷,扔了瓜子,躺在贵妃榻上不说话。
她想这次过后,无论如何得再哄着俞程礼,把闫家剩下那一半家产全拿出来。
不怪她贪心,都说“有一就又有二”,“有二就有三”,世上的事从来没有什么是一定的。
“自从洋人在各地开设了银行,日昌号的生意就开始一落千丈,能维持收支平衡已经算很不错各地管制得越严,兴业行的生意就越难做。光埠头抽税这一项,就能压垮我们。这还只是现在,万一以后仗打起来,谁也不能保证,日昌号兴业行会不会是第二个日升号。”俞程礼道。
俞程文道:“商号这几年确实日见颓势,是该早做应对了。”他问凤笙,“你爹之前跟我说,打算跟人合资,在沪城筹办一家纺织公司,从德国进口新式机器,请洋师傅指导工人。我让人到各地差探过,说一台德国产的纺织机,一天可以织”
说起新式工业,俞程文便有很多的话。
凤笙听完父亲叔父所说的,点头道:“办纺织厂,我也很赞同。”
俞程礼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定了,又觉得自己小心太过。
女儿对买卖上的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