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多少?
最后还不得他拿主意。
俞程文又公开言明支持他,再没有什么可忧虑的。
“爹打算投资多少?”凤笙问俞程礼。
俞程礼道:“大概需要三百万。”
报出这个数,简直吓了廖氏一大跳,表情都变了。
她不由得直愣愣望向凤笙,从没有什么时候像此刻这样,意识到侄女竟这样有钱,可叹她还把马氏送她那尊两寸来高的金佛当成了宝呢。
真正的金山银山,可不就在自己对面坐着嘛!
接着她听到凤笙说:“生意上的事,我了解的不多。”
俞程礼笑呵呵道:“不妨事。账面上的事,有你二叔打理,倒用不着我们操心。”
凤笙受教地点点头,却又话锋一转,跟段伯瑞道:“二弟去过德国,不知道对那些新式机器的行情,了解多少?”
段伯瑞见她问得郑重,便也认认真真地细细道来。
他在德国生活了四年,知道的数据非常详细合理,俞程文频频点头赞同。
“算起来,只是投资一家纺织厂,倒不需要动用三百万资金这么多。省城最近也新开了几家工厂,引进的也都是外国的最新机器。据我所知,一家火柴厂,总共投资也不过四五万银元。至于纺织厂,即便翻两番,也不过二十万而已。亲家老爷倘若有疑问,大可以派人去省城打听。财务厅的丁厅长,是我大哥的老部下,办事周到,必定能替您打听得一清二楚。”
俞程礼脸都绿了,勉强笑着点点头。
俞程文道:“那就由我亲自跑一趟省城吧。”想了想,对俞程礼道,“大哥既然打算去沪开厂,我看,不如把兴业跟日昌的印章,交还给凤笙保管,免得两头奔跑顾此失彼。况且让凤笙满十八后接管家业,也是大嫂临终时的意思。”
明明大厅里无比安静,俞程礼却觉得耳边轰隆一声响,脑子都被炸开了。
这就是他的亲弟弟!
不帮他,反而这么算计他!
荒谬!
荒天下的大谬!
他不好当着段家人的面,对俞程文大骂一通,就单独叫了俞程文去书房,劈头盖脸地训斥:“凤笙年纪轻,懂什么生意经?怎么管好家里这一大摊买卖?你让她管就是害她!”
他以为发作俞程文一通,可以让俞程文屈服。
可事与愿违,俞程文异常的冷静坚持。
他跟俞程礼讲道理:“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念生意经的。你不给她机会学,她怎么会懂?趁现在你要去上海办新厂,让她先熟悉商号的业务,摸摸门路。再说,做生意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你当年不也是跟着大嫂的爹慢慢学起来的?”
俞程礼被驳得哑口无言,他差不多已经忘了,自己也是曾经当过学徒的。
当年是闫宛的爹闫嗣明,看中他做事勤恳刻苦,为人端正磊落,知上进,才做主把闫宛嫁给他。
这原本应该是一桩很美好的姻缘。
可闫宛的个性也太要强了。
她接受的又都是老派的教育,管家管的比谁都严。俞程礼天天在外面接受进步思想的“洗礼”,怎么能忍受妻子天天跟自己指手画脚?
何况他后来还遇上了徐晚晴这样曼妙浪漫的新派女子。
当了近十年的家,俞程礼可不想让女儿成为第二个亡妻,对他这个当爹的指手画脚。再说凤业到底不是凤笙的同胞兄弟,奢望凤笙主动让出闫家一半的家产给凤业,想想也不可能。
俞程文怎么就不理解他当大哥的这番苦心,这点难处呢?
闫家的一半产业,他无论如何得给凤业留着。
俞程礼挥挥手,让俞程文出去,表示自己不愿意再听他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