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家主人已经发话,身为客,自然不能和主人拧着干,所以那些个姑娘虽然瞧不起苏云汐的出身,却也不想再与她一般见识,也就卖给珈珞一个情面,闭了嘴。
但甄凤纭不,她看不惯珈珞,看不惯她总是一副清贵高雅模样,看不惯她被哥哥冠以“风姿绝世,倾国倾城”这样的美誉。看不惯就是看不惯,才不管你是不是郡公主。
“不久前还说自己与鸢姐姐投缘,这就开始和‘苏夫人’交好,不觉得很无耻么?做人不能太郡公主!”甄凤纭阴阳怪气的扯了这么一嗓子,在珈珞越发清凉的笑意中,被梁凝拉到了身后。梁凝无奈替她道歉:“甄妹妹不懂事,郡公主莫在意。”
“不知道姐妹们有没有听过这么一个典故,”珈珞不但未气,还忽然笑盈盈的讲起故事,委实是让一众人摸不着头脑,她语声清淡,众人不知她意欲为何,只屏气凝神听她说:“鲁庄公十年春,齐队攻打鲁国。鲁庄公准备应战,曹刿请战。鲁国齐国的军队在长勺作战,庄公打算击鼓命令进军,初,曹刿否决,一直到齐队敲了三次鼓,曹刿才说可以进攻了。齐国的军队大败。庄公大喜,于是准备驱车追去,曹刿制止了庄公。曹刿下战车细细观察齐国败军车逃走时车轮留下的痕迹,又登上车前的横木了望齐军,才准庄公追击齐队。
大胜。
鲁庄公百思不得其解,就问曹刿取胜之道。曹刿回答说,作战是靠勇气的。第一次击鼓能振作士兵们的勇气,第二次击鼓可以使士兵们的勇气低落,第三次击鼓士兵们的勇气就消失了。他们的勇气消失了,我军的勇气正旺盛,所以战胜了他们。而他们逃走后,臣恐怕他们有埋伏,所以不敢让追。待观看他们败走时的车轮时,发现那些车轮痕迹混乱,且旗帜倒下,才确信齐国已是强弩之末,故而乘胜追击。“珈珞眸光一一扫过众人,笑盈盈的问道:“姐妹们可知这个典故?”
这些士族贵女们自是自幼饱读四书五经,虽不至于博古通今,但对这史书典故还是知晓一二的,于是都忙点头。
珈珞很是满意,循序善诱:“那,谁能给诸位姐妹讲解一下这个典故的含义?”
裴羽瑶略欠身,柔声道:“曾听家父提起过这个典故,说是行军打仗贵在要谋略得当。狭路相逢勇者胜,勇者相逢智者胜。”
珈珞点头,却不评论,又问:“诸位姐妹可还有别的见解?”
梁凝左右瞧了瞧,见没人站出来,就迟疑了一下,有些紧张的说道:“我也不晓得对不对,这是前几日跟兄长说话偶听兄长所言,他说是圣上找他问边疆战事时随口之言。”见珈珞面露笑意,便声音大了几分,“我想着今个是姐妹们欢聚,郡公主刻意提起定是有深意,但我们姐妹又不行军作战,郡公主提起这事和圣上提起又不一个意思,圣上训诫臣子,以作战为借,但郡公主与我们闲聊,我想是另一个意思吧。”她一口气说这么多,面色涨得通红,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家兄素来莽撞,圣上曾告诫过他,莽撞行事,事不过三郡公主提起这个典故,想必也是这个意思。”
珈珞四下略瞧一眼,见诸人神色讶然,已有了算计,但并不说出口,而是瞧着一旁沉默不语的郑蓁县主,笑盈盈问她:“郑蓁县主可知是何意?”
郑蓁淡淡一笑,已经了然珈珞这个典故的深意何在,但并不点破,只笑道:“都说上阳郡公主聪慧,今日一会,深以为然。”
几人相视一眼,及笄礼那日的情形历历在目,又兼今日一幕,再傻也知晓这“事不过三”的深意。甄凤纭几乎气得满脸通红,又羞又恼,浑身直打哆嗦。珈珞扣指敲着椅背,很是和蔼的劝她:“出身是我们左右不了的,但个人修养却可以左右。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地位尊卑有别,时时刻刻都要记住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