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瞄了她一眼,沉声缓缓道:“那也不会是她!”
“你不是说皇上有意”珈珞有些疑惑,若当初未曾嫁给桓楚,若当初入了宫,若当初
“姑娘可知何太傅发配岭南途中得知靖王妃逝世时说的什么吗?”不等珈珞有什么表示,阮氏已经起身,举目南望,目色沉静:“闻靖王妃薨,何太傅泫然而泣,水米不进,不出三日,已是弥留之际,咽气前最后一句话是:来世莫做贵家女!”
珈珞死命咬着唇,漠然仰起头,硬将泪水逼回眼中。
然阮氏却似不曾瞧见她的神情,径自说道:“何鸢败,败给的不过是个歌姬。一个歌姬她都斗不过,即便是入了宫,又能如何?后宫那种吃人不眨眼的地,她以何为靠?仅仅是帝王之爱?先帝生前独宠沈昭仪,圣宠数年不衰,然到她死也不过是个昭仪,甚至——亲生儿子坐上帝座,仍不能追封她为太后!这世间,穆帝的皇太后,只有庾氏一人!”
直到此时此刻,何鸢才明白,自己前一世败得真惨。父亲常说忍,她以为的忍便是隐而不发,怒而不言,今时今刻,恍然明白,父亲的忍,并非是她以为的妥协退让,忍者,非弱者。但凡能忍的人,必是心性坚定之人。忍一时而非一世,此时忍,必要他日报仇雪恨!这才是为人的真谛!
可怜她自诩女诸葛,却连这点都看不透。
珈珞暗暗握紧拳头,清冷的眼眸中泛起了微弱的笑意,手中流苏滑落,她站起身来:“母亲的委屈,绝不会白受。”她握住阮氏的手,定定道:“太师府庙小,留不下四夫人这座大神。”
阮氏有些心惊她眼中莫名的恨意和不甘,却不细问,只是劝她:“朴氏,莫说是你,即便是你父亲,也早有将她驱逐出府的念头,但——”阮氏幽幽叹了叹:“她是太后的人,我们哪敢动啊。”
“正是如此,太师府才绝不能留她。”一想到临出宫时庾太后的话她就觉得心惊胆寒:“昨日雁回的及笄礼,太后跟前的苏麻嬷嬷奉了太后懿旨来府里观礼,也不过就那么一会,四夫人已经把府里大大小小的事一一告诉了苏麻嬷嬷,这样的人,怎敢留在府里?”
阮氏倒不觉得吃惊,这事反正也不是一两次,只要她不说什么撼动太师府根基的事,随她去嚼舌根子好了。
“下午我临出宫前,太后见我手上的翡翠镯子,便问我是不是知晓母亲的嫁妆在哪。我心下疑惑,只说是母亲的嫁妆应是锁在库房吧。谁知道太后大怒,说起我前日送给雁回的羊脂白玉镯子,那是敬德太皇太后赏给母亲的。”
“这事倒也没什么,不过是问问大长公主的嫁妆,倒也不是第一次问。”
“若只是如此,我倒也无需担心。”珈珞苦笑道:“前几日我跟父亲说起母亲近来身体不大好,想接母亲回府。这话是我和父亲在小书房说的,当时房内就我和父亲两人,但是太后却知道了。”
阮氏脸色大变,亦是震惊不已。“你是说?”
“这府内,除了四夫人,应该还有太后的人,或者说,那些人虽不为太后所用,但应该是被四夫人收买的人。”说到这,珈珞有些疑惑:“若是因为党派之争,那监控父亲一举一动的人,用暗卫即可,四夫人并不是什么聪明的角儿,想必放她在府里应不是因为党派之争,所以珈珞有些迷糊。”
“这个呀”阮氏面上的笑意很是古怪,像是尴尬又像是恼怒:“这倒是一件旧事,称不得上什么光彩事。”顿了顿,朝一旁一脸好奇的雁回说道:“今个的字可写完了?”
雁回正听得开心,却哭丧着脸:“三娘”
“快去写。”阮氏语声铮然,毫无回寰的余地。
雁回嘟着嘴走了。珈珞不解:“这?”
阮氏拉了她坐在轩窗下,品茶夜谈:“老爷迎娶大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