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车,就听见墙内清亮的笑声:“就她?躲在寺庙里十来年,什么市面都没见过,还嫁给靖王那般举世无双的男儿?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什么德行,除了一副狐媚样,哪点比得上咱家姑娘?”
“就是”
随即有弱弱的附和声。
雁回皱眉,正准备去看看谁在那大呼小叫,珈珞抬手喝止,示意孙妈妈抱着陈朔自旁侧角门进了,她却带着雁回从正门悄然步入。
曲径几重,便见树下秋千上坐着绿衣白裳的陈雁初,正与她的两个丫鬟月兰和晴兰言笑晏晏的说着趣事:“裴家的羽瑶姐姐昨个送了我一副珍珠耳坠,月兰,你说我应该送她什么比较好?”
月兰笑道:“裴尚书家的那位姑娘眼光可是高的很,送东西么得看背后的人。听说上回贾府二姑娘送了白玉笔架,裴姑娘瞧都不瞧,直接赏给房内丫鬟了。
晴兰附和道:“那白玉笔架听说是汉白玉的呢。”
那主仆三人并未瞧见珈珞,说起话来也毫无遮掩,月兰又道:“而庾家嫡长女不过是随便摘了朵三色堇送去,裴姑娘都宝贝得拿了青花瓷的瓶子装了呢。”
陈雁初嗔瞪了一眼,笑骂道:“小蹄子,就你知道的多!还不快闭嘴,一会让阿姐听到了,看不撕烂你的嘴。”
“哎呦,奴婢好怕哟!”月兰故意装作害怕的模样,笑着扑向晴兰,转身瞧见一树绿荫下珈珞正看得欢心。
“大大上阳”吓得腿一软跌跪在地上,却结结巴巴不知道怎么称呼了。
“怎么不说了?”珈珞闲闲的玩弄着腰间挂着的流苏,眼中笑意盈然:“戏唱到高>一<潮却忽然退了场,不大好吧?”
“郡公主饶命,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她越是笑得云淡风轻,月兰越是害怕。
一个人面上的笑最能恰到好处的掩饰住内心里的各种情绪,雁初也料不准珈珞所思所想是什么,又不知道她究竟听了多少,而这几日陈珈珞刚回府风头正盛,她可不想为了个丫鬟与她撕破脸。
她巧步走上前,亲切的挽着珈珞的手臂,笑得纯洁无邪:“阿姐辛苦了呢!二娘刚做了些点心,就等着阿姐回来尝尝。”
“哦?是吗?”珈珞很不给面子的推开了她,摆明了这事不会就这么不了了之。
雁初面色有些难看,昨天因为当面冲撞闹了笑话,晚上被温氏狠狠训了一顿,细细想来,万事终得学会忍。忍一时不快,得一世欢愉。扯了些勉强的笑意:“约莫半个时辰前靖王来过,说是要见姐姐”
珈珞面色微变,气息也有些不稳。
陈雁初腹中将她鄙夷了千遍万遍,然表面却仍旧若无其事的说道:“阿姐真想要嫁给靖王吗?”见珈珞隐有不快,她越发高兴,又道:“听闻靖王府中养着一位娇艳无双的歌姬,靖王很是宠爱。姐姐若想嫁到靖王府,而又不想落得先靖王妃那样的下场,听妹妹一句劝,闲暇之余,不妨学学怎么修身养性。”
“先靖王妃的下场?”珈珞喃喃两声,冰凉的目光落在月兰脸上,越发的冷冽:“苜兰,带到沈总管那里,背后对主子不敬,嚼舌根子,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阿姐明断。”雁初面无表情的看着月兰哭着被拉走,躬身向珈珞行了礼,施施然离去。
珈珞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浓,望着那道纤弱的背影,不由得心情大好。修身养性是么?那就让你们瞧瞧什么是承嗣女的心性,什么是她最本初的心性!
“你说她将月兰交给沈老了?”温氏蹙眉,有些不大理解珈珞此番举动意义何在。
雁初点了点头:“嗯,大约是听到我们说话了吧。”
“不应该啊,”温氏有些奇怪:“这段时间瞧起来,她倒不是狠得下心驾驭得了人的厉害角色,怎么今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