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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太傅常与女儿说的一句话是:人生在世,凡事要忍。忍,谦让也。

    所以何鸢自记事起,就将父亲的这句话印刻在脑海里,甚至是直到临死前的那一刻她都还想着,即便是夫君纳了那个风尘女子为妾也是没什么的。谦让则家和,家和万事兴。

    但何鸢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死”。

    生老病死是人力所不能控制的,何鸢不过是个凡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自然有会死的时候。之所以说她的“死”甚是意外,也不过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死的有点太不合时宜了。前一刻还正在夫君的怀里被他甜言蜜语哄着,下一刻就忽然毒发身亡。

    这,死的委实有点太让人不能接受。

    不过,都说上苍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断了你一条活路的时候,必然会给你另一条生路。所以,她又复活了。可惜的是,上苍并不会因你一介凡人而让时光逆流,也不会给你后悔重来的机会。何鸢的重生,不过是一场借尸还魂。

    何鸢死后,她的夫君可是给够了面子,不仅亲自求了圣旨以一品诰命的礼仪入葬,就是那入葬之地也选在了宗圣寺这样蕴含天地灵气的地方。或许正是因着宗圣寺里佛光普照,佛祖悲悯众生,不忍心她就此死于非命,故而让她借了别的身体活过来。

    ·

    何鸢悠悠然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素白,帐顶绣着芙蕖花开,流苏纹丝不动。何鸢侧脸瞧去,不远处有佛香袅袅,更漏点点。她动了动手臂,酸麻得厉害。喉咙里火烧一样的疼,挣扎许久,索性起身寻水喝,方一动,流苏上系着的风铃泠泠作响。

    闻此动静,有温和的声音自屏风那侧传来:“郡公主醒了?”

    郡公主?何鸢有些疑惑,眼前这场景过于陌生,何况,她明明记得自己死在了桓楚的脚边,又怎么会有人称呼她为郡公主?

    说话的那人绕过屏风,掀了同样是素色的锦帐进来,温柔秀雅的脸上笑意清浅:“大长公主才吩咐了奴婢向太师府传信请太医呢,没想到郡公主这么快就醒来了。”

    大长公主?这个何鸢知道。今上唯一的皇姑姑,先帝胞妹齐国大长公主,陈太师发妻。只是大长公主自十年前就一直居于帝都城东宗圣寺,除却每年太庙祭祀的时候才会回京都一趟外,很少能见到她。时有传闻,大长公主不满陈太师宠妾灭妻,遂带了嫡长女,也就是一出生就被封为上阳郡公主的陈珈珞住在了宗圣寺。何鸢恍惚了会,明白自己大约是借着陈珈珞的身体活了过来。嘛,也挺好的,再活一世,该报的仇该杀的人,一一了结,也不错。

    何鸢正在恍惚,妇人却自一旁的桌案上倒了杯梧桐露递给她。她接过梧桐露,慢慢喝了起来。听妇人又说道:“郡公主再休息会吧,等晚些时候用膳了,奴婢再来叫郡公主。”

    何鸢点了点头,将杯盏递给她,确实觉得头有些疼,就侧身躺了下去。

    屋外春风缭绕,满山开遍桃花。山中无岁月,唯有日月长。

    迷迷糊糊中,似是又回到她死去的那晚。

    出嫁四年,对她向来是冷言冷语的夫君,在她死去前的最后一个月,对她是百般疼爱,万般宠溺,尤其是死去的那晚竟然破天荒的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菜与何鸢把酒言欢。酒喝得有点多,何鸢昏昏沉沉的,被他抱在怀里面,红了脸,听着他的蜜语甜言。

    彼时,何鸢觉得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新婚之夜夫君就被一道圣旨传进了宫里,留何鸢一人独守空闺。从天黑等到天明,何鸢并未等到夫君归来,等来的,却是乌孙犯境,骠骑将军桓楚带兵离去的悲闻。新婚之夜,连盖头都未揭下,新郎官就匆匆离去,丝毫不给她面子。这在世人眼中,说的好听点,那是夫君忠君爱国,顾全大局。说的不好听的,定是那个女子不为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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