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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暮沉,县府的大牢格外的寂静,月光顺着黑沉沉的生了锈的天窗栅栏照射下来,给予了这黑暗圈拢里唯一的亮光。

    阮离尘双腿盘坐,闭着双眼静静地坐在草席上,月色照在她的脸上,静而沉,安而谧,黑沉腐朽,血腥骚气蔓延在这男女混关的牢房当中竟是不扰乱她一分,挑不起她一丝情绪的波动,安然平和,哪里还有半丝在街上狂揍人的浪荡暴力模样。

    淡淡的白雾自她的头顶缓缓溢出,将这照进来的朦胧月色又是朦胧了一分。手心朝上,正对天空,手势简单却带着力度划,交,落,起,韵律起伏交织像是微微吹过的夜风,每一动作引得臂膀忽而溢出的淡白气流。

    她隔壁牢房里关着的是一个男人,长发披肩,身上衣衫褴褛,隐隐约约而见的道道血痕。他虚弱地倚在牢房的铁栏上,一偏头便可以看到不远处的阮离尘。长发自额头垂下,带着丝丝粘稠的血液一滴一滴滴在衣上,地上,继而成片。他看着阮离尘,黯淡的埋在雾霭下的眼见隐隐发着亮光。

    他看了她一会儿,声音缓缓发出,似是搭话:“你这般的姑娘怎么也被关进来了,关进这儿的人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阮离尘静静坐着,气转周天,手指一丝丝地划出,溢出的气流缓缓交融,成网,化圆,溢出。

    “既然同样是被关进来的何必问原因?”

    那人一手把着栏杆,乱发下的眼睛渐渐发亮,“这与英雄不问出处倒是一个性质的。”

    阮离尘侧身对着他,微微挑眉:“有点儿意思。”

    “这里的人几乎都是受过刑关进来的,姑娘看着,倒是极好。”

    阮离尘听了这话,想起一个人的脸,心中有些不爽。“估计着是托某人之福,只将我关在这里受一受教训。”

    那人似乎笑了笑,转头看着月光,又道:“但我们毕竟不一样。我是被逼关进这牢笼之中且以欲加之罪日日受刑,自由更是不可见的。而姑娘你竟然是自愿进来的。”

    阮离尘眼睛猛地睁开,周身渐渐溢出的白色雾气也渐渐消散了去。她转头,看向那披发之下隐隐有着刀疤蛮横的脸,神情微动:“何以见得?”

    那人见阮离尘看来,也抬头看向她,这一见看清了女子的面容。他眼睛微微睁大,眼前的容貌竟像一朵夺目傲然,鲜亮明丽的彼岸花一般于这黑沉暗无天日的铁索黑匣里,乍然亮眼,竟带着惊心夺目的撞击。

    “你!”那人回了回神,觉得这容颜有一丝的熟悉,轻轻地从心上拂过,而过不染尘,便轻轻拂去,不甚在意。“你进到这般铁索牢笼之中却态度自若,如过自家衣堂,衣不黏尘,眉宇轻畅,无一丝平常人被关于幽闭空间里的惶恐,彷徨,害怕等种种情绪。相反,你傲然,平静,沉敛,却锋芒微露,就像是一把隐藏在黑沉幕布之后隐隐晃着寒光的利剑,一旦拔出便血点封喉。”

    阮离尘笑,白牙一晃露了出来:“我竟被人这般高看真是难得难得。”

    大笑完笑意未消,她看向他,一双眼睛在月光下极为晶亮:“我可没你说的那般高明,我只是随遇而安惯了,兵来将挡谁来土掩罢了。再说,我若是被人这般轻易地给欺负了去,那我这些功夫岂不是白练了?”

    那人微微叹息:“有时候,身上功夫是不管用的,这世间险恶姑娘还是小心为上。”

    阮离尘静坐已久,忽然有一人跟她说话便是来了兴趣,她挪了挪身子,离那人又近了些,“喂,我好像把这府尹的儿子给打了。”

    “什么!”那人脸色一白,忽而露出悲痛与忧伤,憎恶与痛恨相互交杂的种种情绪,将原来那平静的表情轰然打破。“那府尹心肠狠毒,可不是你能招惹的!怎么办?这下你可是逃不掉那恶心的爪子了!”

    阮离尘看着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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