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微红着脸,轻轻捻着线头:“我娘家大姐托人带话,说她想寻我说话,我预备明早过去,这活计还差几针,索性做得了,一道给送去。”
朱氏微诧,随即又面色如常,调笑道:“哎呀呀呀,到底是自家姐姐,不知我家贤哥儿有没有福气穿上这么好针线的活计。”眼波一转,故意盯着明兰,添上一句,“替人家孩儿做,终归不如替自己做的好,不知什么时候你自己生一个哟?”
明兰脸红了一大片,嘴角含笑,娇羞满面,‘轻轻’推了朱氏一把:“哎哟!讨厌啦,你,你,你,真是的!哪有这样说人家的……”
朱氏不曾提防,一个趔趄,险些从椅子上跌下去,胳膊撞疼的金星直冒。
……
次日去忠勤伯府时,明兰把这段子跟华兰说了,只逗的她笑弯了腰,伏在炕床上,伸着尖细的质监点明兰的脑门:“你呀你!这么大了,还跟孩子似的!这般耍着,便快活了么?”
明兰满不在乎的晃着脑袋:“这些日子叫她们折腾的够呛,还不许我讨回些来呀;她们就偷着乐罢,这若换做了五姐姐,怕是要扫帚菜刀伺候了!”
华兰拿帕子轻掩着嘴,笑的花枝乱颤。
明兰细细打量她,华兰的确是精神了,虽然人还是有些瘦,但眉眼舒展,愁容尽去,神态轻快之间,似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无忧无虑又骄傲高贵的盛家大小姐。
好容易歇了笑,华兰叫送上了一大盘点心:“喏,来尝尝,翠蝉也许久没做了。”
红艳艳的豆沙小花糕,金灿灿的蜂蜜果子干露,韧韧的红糖糯米藕,还有白胖甜糯的酥酪奶豆卷,明兰一尝之下,口味美妙熟悉,叹道:“祖母还是最疼大姐姐呀,把最得房妈妈手艺的翠蝉给了姐姐,我自出了娘家,好久没吃着这味儿了。”
一旁的翠微佯嗔着:“感情姑娘是嫌弃我们几个了,罢了,翠蝉姐姐,要不你与我换换吧,免得我们姑娘瞧着我们生厌了!”
翠蝉捂嘴笑着,华兰指着翠微笑道:“小蹄子,谁不知你家姑娘对下头是极宽厚的,你少在那儿得了便宜卖乖!”
“翠蝉姐姐呀!”一旁的小桃瞧着那些熟悉的点心也颇心动,舔着脸凑过去,“既然我家姑娘这么好,不如你就过来罢!”
翠蝉生性温柔,也不争辩,只站到华兰身旁,柔柔道:“我和我家姑娘是一道大的,说好一辈子服侍姑娘,便是姑娘打我骂我撵我,我也是绝不走的。”
明兰表示眼红,啧啧了半天,华兰嘴里虽不说,心里却大是得意,又说了几句,叫翠蝉领着翠微和小桃出去吃点心了。
“大姐姐最近不错呀!”明兰往嘴里放着点心,笑的有深意,“这点心工序繁复,配料麻烦,锅碗瓢盆的一大摞,想来大姐姐是有自己个儿的小厨房了?”
华兰大眼瞪的俏皮,瞧明兰吃的满嘴渣子,笑着给她揩了揩嘴角:“房妈妈年纪大了,我知你不好意思多烦扰她;以后想吃点心了,就跟姐姐说,叫人送个信就成了,我叫翠蝉做了送过去。”
明兰幸福的依偎过去:“还是大姐姐待我好!”
华兰笑成了一朵迎春花,帮着捋了捋明兰的鬓发:“傻丫头!”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华兰的性子她最清楚,属于大姐姐型,喜欢关照比自己弱小温顺的人,这种因为照料别人而获得的成就感,比帮了她大忙还能让她高兴。
“那个……”明兰想起一事,十分好奇,便试探着,“如何了?”
当初出的馊主意,现在也不知如何了,明兰只在刚才进来时粗粗看了两眼,新姨娘生的端庄秀丽,虽韶华已过,但难掩和煦温柔,她话不多,言谈间甚是守礼,很本分的跟在袁夫人身后,却也不见过分的卑躬屈膝。
华兰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