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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明兰手持一张礼单,微笑着朝立在当前的一个仆妇说话,“伏老大人是和我家老侯爷一道刀尖上打滚出来的,老辈子的交情了,何须这般客气。”

    “夫人说的极是。”那仆妇约三十多岁,穿戴的十分体面,恭敬的福了福,“我家老太爷爷身子不好,疏于走动,这些年来淡了些故交的情分……老太爷当年便说都督大人将来必有大好前程,如今看来,果是如此。有子如此,老太爷也为故去的老侯爷高兴。”

    明兰笑了笑,看向一旁的炳二太太和朱氏,见她们二人面色十分难看。

    这些日子来,原先和宁远侯府往来密切的好些人家,都渐渐转了风向,顾廷烨跟公孙白石商量了许久,属于被牵连的人家,能帮就帮一把,有些咎由自取的,就拒之门外了。

    这家老太爷与顾老侯爷原来份属同僚,伏家也是世代将门,在连串风波中不可避免的被扫到些台风尾。

    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后,明兰叫那仆妇带了些药材补品回伏家。

    回礼也很有讲究,若是人家送来的礼原封不动的退回去,意思是‘别来烦我,我跟你不熟’,若是收下礼物后,迅速回赠一份同等价值的礼,意思就是‘谢谢你的爱,但咱们还是保持些距离吧’,像现在这样,只稍稍回送一点意思意思,表示愿意接受对方的善意。

    那种大喇喇的收下不用客气的,一般来说,要么是通家之好的亲密关系,要么是上下属的照拂关系,再不然就是其它特殊原因,总而言之,也是互通有无。

    送走客人,明兰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自觉地婚后又学了不少新东西。

    不理会炳二太太的冷言冷语,明兰热络的招呼朱氏尝尝新上的点心:“这是拿北边新送来的酥酪做的,听说北边人是直接吃的,我觉着味儿重,还有些膻,便叫做成点心,这样反而香浓滑软呢。”

    朱氏僵硬着面皮,拿着点心艰难的尝起来,炳二太太咬着嘴唇:“弟妹真是好闲情逸致,自家叔伯兄弟都急难的要抹脖子了,你还这般不咸不淡的,也不知心肠是什么做的!”

    “说的好,我的心肠和世上一般女子自然无二般。”明兰慢慢转过头,唇含浅笑,“二嫂子既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今日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罢。”

    明兰缓缓捋平衣裙,看着她:“外头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原也插不上手,然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的我也做了;若我家二爷有别的顾虑或考量,难道我还能硬逼着不成?”

    炳二太太气鼓鼓的,明兰正色道:“说到底,毕竟是出嫁从夫,夫为妻纲,便是娘家在夫家面前都得退了一射之地;二嫂子满天下去问问,有几个嫁妇,会为了旁人和自己夫婿对着干的?我知道这话不好听,可实在道理大多是不好听的。”

    炳二太太心知是这个理,她辩驳不出,嘴巴开合了几下,刚想张嘴,明兰就微笑着接上:“兴许二嫂子有这胆气,但明兰甫进门不到半年,膝下犹空空,只能本分谨慎为人,绝不敢越雷池半步,望二嫂子见谅。”说完,再苦笑两下,表示无奈。

    拒绝而又不想得罪人的关键就是:态度要温和,原则要坚定,话要讲明白,以示非战之罪,力不能及,乃是天意呀天意。她们是妯娌,估计在以后不可能不见面,还是缓和些的好。

    况且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也不用再说旁的了,她们这样来纠缠也是有限度的,估摸着大约再来几天,她们瞧着没戏,也就消停了。

    明兰笑眯眯的继续请她们饮茶吃点心,有事办事,没事就抱着个小针线筐子做些活计,显示自己很贤惠;终归她们不能冲上来打她一顿,那么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

    “这针脚真细密。”还是朱氏会看脸色,凑到明兰身边,拈起一件小肚兜,赞道,“啧啧,这花色,这针线,真是没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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