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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的;就算责备我吧!我也甘心情愿。我知道,我的上司们一定会斥责我,甚至处分我,他们是常用这种手段对待打败仗的指挥官的。但我却不甘心。因为他们早就和我一样,他们指挥的位置是在庐山、武汉、长沙,我却在高山峻岭,悬崖峭壁,假如易地而处,也许比我还不如。如果他们责备我,我却要问他们为什么不先责备自己,难道上司打败仗就是可以不负责任而下级打败仗就为国法所不容吗?假如是这样,那么军队中的五等将、校、尉、士、兵十八级特级上将、一级上将、二级上将直到二等兵从上到下按级责罚下去,那就只有二等兵才能对战争负责了,我想天下是不会有这种道理的。可是,他们是不会这样想的,他们说人道人不如人,他们自己打了败仗,就默不作声,或者“剿匪已告一段落”,“因……关系,微有损失”,或“消灭之期,当在不远”等等美丽词句来自欺欺人。此外,还有一件最不平的事,就是对嫡系部队,不管打了多大的败仗,也能得到补充的优先权。对他们心中的所谓“非中央化”或杂牌部队,则设法吞并。吞并的步骧很巧妙,第一步以“剿匪”之名把他们调到别的地区,另以“追击”、“堵截”的名义派遣嫡系军队到那里去。第二步,对调出的部队派到战争最严重的地区,胜则不加补充,让他自生自灭;败则假手于匪,借刀杀人,或以“剿匪不力”之名,把他缩编,甚至加以遣散。但有时为避免物议,也采用“偷梁换柱”的办法,或则“明升暗降”,或以“受训”的名义调走,目的在chā入嫡系干部,于是乎“中央化”了。所以非中央化的部队越剿越少,再剿几下,饭碗也剿掉了。过去我因为这些事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所以不大注意,现在问题到自己的头上,心所谓危,就不能不加考虑。我虽然不能算杂牌,但也不是嫡系。他们虽不一定象处理杂牌一样处理我,但比起嫡系来,却不能怪我愤愤不平。天使呀!你觉得怎样……

    他写到这里,头已经疼得抬不起了,心里好象要作呕,于是离开座位,踉跄了几步,就昏昏沉沉地倒到床上去了。

    第三十七章

    这一天上午,全苏区党政军民祝捷大会开幕了。会场是在禾新城西北三十五华里的森林旁边的野地上。一座临时搭成的舞台,面向南方,舞台的四角顶上,各悬一面红旗,正面是红布横幅,幅上写着几个大字:“庆祝红军胜利大会”。

    会场上面并排着马克思、列宁的画像。舞台前的两旁挂着长条红布标语,右边是:“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左边是:“粉碎guó mín dǎng五次“围剿”!”

    早饭后,红军、游击队、儿童团、少先队、党政机关工作人员,还有解除了武装的guó mín dǎng官兵,成连成队地,从四面八方赶来。他们都带一面小红旗,背qiāng的都把小旗chā在qiāng口上。

    红军都穿灰色军装,脚穿草鞋,进会场的时候,qiāng都背在左肩,用哨音调整步伐。

    朱福德和他的炊事班,列入纵队直属供给勤务部队内。他身材高大,是全队第一名。刚进会场,还没有立定,忽然听到右边先到的队列中有人叫道:“你看!你看!朱老大……”

    他顺声看去,是陈廉,陈廉穿一身较新的军装,显得非常精神。他正拿着一大叠传单在散发。陈廉手指着他,于是好多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他身上。

    “你今天刮了胡子,放下洋铁水桶了?”

    朱福德把他从上到下端详了一番,说;“我看你我都一样一一你不是也放下洋铁宣传桶了。”

    “是。不过这只是暂时放下而已。”

    “当然是暂时放下,我知道,你的笔不把蒋介石和帝国主义写倒是不会停的。”

    “朱老大,我也知道,你的水桶不把蒋介石和帝国主义淹死,也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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