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浮游终于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突然发现院门口坐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爹,是你吗?”浮游壮着胆子慢慢走过去,心脏又开始突突地狂跳起来。
那人头发凌乱c奄奄一息地靠着院门,听见声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爹!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浮游扑通一声跪在江阙身边,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白天那个魁梧挺拔和蔼可亲的爹爹,此刻他是如此的憔悴虚弱,仿佛飘荡在海上的一片枯叶。
“孩子别哭,爹没事,扶爹进屋。”江阙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想为浮游擦拭眼泪无奈力不从心,手臂动了动到底没有抬起来。
“爹,咱们进屋,我扶着你,慢点。”
院门到屋子本来几步的距离,父女俩仿佛走了千里,每走一步,江阙暗地里都咬紧牙关闷不做声,他生怕一点声响都会让浮游担心。
屋内的灯光终于让视线变得清晰,浮游不经意的一瞥,心脏差点从肚子里跳出来,身负重伤的江阙脸上c嘴角c浑身上下每一道伤口都在往外流淌着蓝色的一一一血液!
浮游强迫自己镇定不要胡思乱想,用力扶着江阙躺到了床上,眼睛不敢再往他身上多看一眼。
“浮游,打开桌子上,红色的盒子,里面有用布,包着一个黑色药块,你敲下来一些,用水冲开端给我。”
江阙虚弱的躺在床上声音断断续续的指挥着浮游为自己冲调药汤。
浮游不敢迟疑赶紧依照吩咐,果然找到黑色的药块儿,忙敲碎了一些拿开水冲成药汤,特意吹凉了一些才端了过去。
江阙艰难的歪了身子趴在床边,浮游端着碗慢慢地喂他喝药。
“爹,你,你感觉如何?”浮游躲闪着目光,但还是看到那凌乱的银发粘贴在他的脸上。
江阙重新躺好,闭着眼睛应了一声。
浮游见他不再说话像是睡着了,忍不住又偷偷的打量了一番,脑海里一个个疑问像是堆起了高山一般重重地往心头压去,不知该如何开口。
“浮游,帮爹把那个架子上所有草药的书都打包起来。”
江阙冷不丁的抛出一句话把正暗自纠结的浮游吓了一跳。
“打包,书?”
“顺便收拾出两个包袱,爹要带你出趟远门。”
浮游迷惑不解地愣了半天,心里重重谜团像绳索捆住双脚一般挪不开脚步。
“去收拾吧,明日你自然会知晓。”
江阙说完便沉沉地睡去不再说话。
出趟远门?去哪呢,去多久,还回来吗?
浮游一边在心里发着疑问一边依照吩咐整理着那一排排的书籍,却始终心神不宁。
海边那些魔族的言谈和嘴脸,江阙受伤后的突变,一幅幅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浮游脑海中轮番出现。
不经意间抽出那本《集香录》,浮游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尖尖地扎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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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能翻翻那本《集香录》,说不定学到的东西比爹还多。”
。。。。。。
从小到大,在浮游的记忆里,江阙一直是个入则饱读诗书温润儒雅懂得制药调香,出则既能下海捕鱼又能上山打猎,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大英雄!自小,江阙便教导浮游要想在这个世上好好的生存下去,光靠一身蛮力和胆识是不够的,还要读书以明世事,识人以辨是非。
浮游毕竟年少贪玩,道理规矩虽听得进去却也是不求甚解,根本不会明白身为一个渔村的小姑娘为何还要每日研习如此繁多的课业。总想着,凡事有爹在,自己只管去大海尽情的捕捞海鲜做做体力活还行,书面上的事情有爹呢。
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