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之后的第二天,纪薇就把打赌的事忘记了个干干净净。
早上八点不到,凯文的催命电话就如期而至,迅速将生活节奏拉回“正轨”。
“你知道早上史泰格要过来检查项目吗?今天可不能迟到。”
“知道了,我起来了。他有没有说几点到?”纪薇口里含着黑人牙膏混合出的泡沫,口齿不清的回答。此时她正一手拿着牙刷行动迅速地清理口腔,一面跟凯文讲着电话。
“你说什么?”凯文显然没有适应她模糊诡异的外星话。
“我问,他什么时候来?”吐出口中的漱口水,纪薇大声地又重复了一遍。
“他说是九点三十分,我估计会迟到一点吧可能九点四十五分左右。”
“知道了,九点一刻之前我肯定到。”纪薇语调坚定地回答,一面仔细打量着镜子里那双越发严重的熊猫眼——想想也是,一天半天的休息怎么能把一年半载缺失的睡眠补足呢?她在心里叹口气。
挂断电话,花了七分二十秒,纪薇便完成了洗脸刷牙梳头——衣物整理穿戴——到出门的整套工序。
早上八点刚过的上海充斥着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们,不管是坐在奔驰本田中的高级打工仔,还是行走十一路的工薪阶层们,都具备旗帜化的共同点:就是那如出一辙的无表情。或许大部分的人会将这种无表情称之为没睡醒,不过还有一小部分人,例如纪薇,会将这种表情归类为思考。
每天挤在塞满沙丁鱼群的地铁里面,一面听着iph一ne里的bckeyedpeasc商务英语又或者是财经新闻,纪薇一面在脑子里整理着一天的工作信息。虽然每天晚上会过目一遍第二天的工作日程是例行的任务,第二天早上还是需要把当天的工作信息简单整理一遍,以便于加深记忆,并思考有没有任何需要预备的细节。何况今天史泰格的来访是相当的重要。
还是先来简单说说小妮子手上这家游游乐软件公司。
成立此公司的渊源来自于于一年前的某个下午,那时的纪薇还是某大型外资软体公司的就职人员,职位为软件设计师——一份听起来风光,做起来抓狂的工作。
在某些外资软件设计公司,特别是某些国外独资的软件设计公司工作,基本上谈不上有什么创意贡献可言,所谓软件设计师也不过是是国外分公司制作人们的传话筒而已。
在为一款软件选拔人员配置的初级阶段,国外公司通常都会指定英文较好的设计师来主导一款产品。在产品制作中,国外的制作人每天都会将详细的设计修改大批大批地发过来,不出三天就把软件最初国内设计师提出的概念设计改地翻天覆地。接下来的漫长日子,上海分公司的设计师们就开始担任起了专业翻译和项目协调员的任务,每天没日没夜的加班也并非是在冥思项目的创作细节,而是为了配合国外分公司的时差留到很晚,在faceb一一k的即时通讯软件ssenr或者一fficeunicat一r上交流dailyfeedback(每日反馈)。
时自那时,小妮子已经在那家公司做了三年零三个月。
正当那个下午,她和国外工作室的制作人在faceb一一k上一面聊着,一面默默感慨着三年多来最大的收获就是自己英文拍马屁的功力渐涨,却逐渐面临着创意脑细胞大批量自杀的困境时,她的qq上弹出了来自同公司程序员兼好友凯文的聊天窗口。
凯文:hihi,在忙吗?有事跟你商量。
纪薇:不忙,在忙也是瞎忙,什么事?
凯文:最近我们公司对你现在手上的这款软件抱了很大期望啊,我看你天天加班,搞得很累的样子。;一p
纪薇:是啊是啊,跟老外聊天每天都聊得很累。其实你也知道,挺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