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厢房内,红烛默默燃烧着,烛泪蜿蜒流淌,像是她的泪。
夜风从窗子里吹了进来,透着一股冰凉,夹杂着渗人的寒气,轻拂过她的脸颊,她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夏的风,也可以这样的冷,她不由蜷缩起体,用被褥紧紧的包裹着自己,然而,丝丝的凉意,还是沁入肌肤,让她的心,愈发冰冷起来。
小腹隐隐传来的绞痛,让她眼角渗出泪水,一颗一颗,似露珠一般,滚落到唇角,咸涩的难以下咽,体仿佛被淘空了一般,只余下绝望与无助,而眼前最后一丝光亮,也浙渐隐去,她的孩子,这场荆棘的结果,终究是什么也留不住……
腹部那般疼痛,像是幼时,生过的一场大病,如同在火上生生的炙烤,她意识渐渐迷蒙,仿佛回到那个时候,也是难受得这般厉害,只隐约听到,娘亲抓着自己的手,低低哭泣。
她心中又酸又痛,想张唇安慰她,可嗓音却似卡在喉咙里,怎样也发不出声响,她头脑昏沉,只觉耳畔嗡嗡作响。
恍恍惚惚,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迷蒙,突然,看到一个人影走了进来,她想睁开眸,然而,眼皮却好像有千斤重,只依稀知道,那人上前为她把脉,突地,她觉觉一股流,从手腕处至达心脏,一直停留到腹部,暖暖的将体包围起来,才感觉好了许多。
而后,只听到一人低沉的嗓音,在暗夜中,幽幽的回,“……还疼么?”
她迷迷糊糊应了一声,便沉沉的睡去,半睡半醒间,一阵清脆悦耳的铜铃声响起,让她从噩梦中惊醒,她蓦地睁开眼,口微微的起伏着,手指绞着盖着上的锦被,揪出了深深的褶皱,而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起来。
素色的纱帐,帐上云纹绣花密集繁琐,她蓦然抬首,见上悬挂一串风铃,伴着微风,发出的叮咚声,像泉水一样滑过心田,让人感到心愉悦。
她心中有点诧异,房间里,何时放了这样的饰物,不觉忆起昨晚的事来,她缓缓探向自己的腹部,指尖颤抖的不成样子,失神的盯着那铃铛,低低轻喃:“何苦呢?”
这次小产,上官澈交待,最好是卧十,下为宜,说起来不算长,但偏偏却那么难熬,每,她不是看书,就是与琴儿下棋,而东陵弈桀,也没来打扰过她,子过得平淡安宁。
算算子,距离月底还有十几天,这段时间,最要重的就是养好体,不然,小产后,长途跋涉,她一定会吃不消。
xxx
夜色如绸,夜凉如水,树影婆娑摇曳,今夜,如此宁静怡人。
凌云阁的凉亭里,东陵弈桀一人对月独饮,然而,心中的痛苦和绝望,好似无数根冰针,狠狠刺入他的内心,一阵刺骨的疼痛。
他的手紧紧攥着酒杯,手指的骨节泛白,手心似有汗在慢慢渗出,忽然,手中紧握的酒杯,应声碎裂,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响亮,顷刻间,化为粉沫,沿着他的指缝,丝丝渗漏而下,还有些许被风轻轻吹起,瞬间,融入尘埃中。
柳悦儿走进园中,就见到这幅景象,八角亭中,散了一地的酒壶,一片狼藉。
那琼浆玉液,如数的灌入他的喉中,她秀眉不由蹙了蹙,快步上前,一把夺过东陵弈桀手中的白玉酒壶,心疼的劝阻道:“别喝了……”
东陵弈桀目光迷离,黑瞳深幽,暗哑无色,一幅醉醺醺的模样,茫然的望了她一眼,蓦地伸手夺回酒壶,冷声哼道:“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柳悦儿眸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随即,敛了敛神,淡淡道:“好,你要喝,那我陪你……”
东陵弈桀迷雾的眸子眯紧,眸中有着说不出的轻视,似刀一样割在她的上,带来一阵寒气,薄唇无的吐出一句话:“陪我,你配么?”
见他如此对待自己,柳悦儿心中一阵悲凉,迳自拿起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