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罔晓情前去探望哥哥病情,刚一进去,便发现母亲氏也在这儿。氏看到女儿,连忙向她招手,一面对罔戈润说道:“你还敢说妹妹心里没有你这个当哥哥的,喏,情儿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罔戈润一想到那日罔晓情只顾自己逃命,压根就将自己这个哥哥抛在脑后,便气不打一处来。虽然如今伤势好了不少,却始终对这个妹妹没有什么好脸色,不由说道:“她哪里是来看我的?八成是听说皇上皇后要赐宴宫中,眼巴巴过来探听消息了。”
罔晓情下意识地就要和她的亲哥顶嘴,听到他的话,不由一愣,转而望向氏,“母亲,皇上皇后要赐宴宫中?要赐宴给谁?”
氏道:“今天早上你父亲派人来说的,说皇上皇后有意赐宴,只等你哥哥腿脚方便些,便进宫去。想来是觉得对我们有些愧疚,便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弥补弥补吧。估计过两日就会有人来宣旨。”
她平平淡淡的说着,即便在儿女面前,她却也还是掩饰不住心里的不屑。看这意思,是不打算对罗门下手了。只打算对自己慰问慰问,摆摆皇后的谱。
罔晓情不由问道:“都要宣谁入宫?”
氏道:“还不就是你们兄妹,再加上素挽丫头。难不成还让我们去,对着她磕头不成?”她从前固然喜欢这位侄女,可在心里头却未必把她当成皇后,尤其出了这档事,不满便更多了些。要她这个做大伯母的,对她磕头,她哪里能情愿?
罔晓情心有不甘道:“就没旁的人了?”
“那我如何知晓?”氏并没有听出罔晓情的言外之意,罔戈润却听出来了,“她是在问,救人的齐王去不去。”
罔晓情被说中心事,脸登时通红,恼羞成怒道:“哥哥,你浑说什么?!”
罔戈润冷笑道:“昨晚上,大献殷勤的时候没瞧见你害臊,这会没外人,你倒装起来了。就你那点心思,还需要猜么!”
氏连忙喝止罔戈润,虽然她也看出了女儿的心思。但到底罔晓情只是个黄花大闺女,如何经受得住罔戈润这般冷嘲热讽?
罔戈润仍旧不甘心地嘟囔道:“真正的闺秀应该是像表妹那样的,哪能随随便便就见外边的男人。”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提登时便让罔晓情冷哼道:“当然不能随随便便见,而是要挑个最合适的时机,在那儿好等鱼儿上钩呢!”
氏听罔晓情这似是意有所指,忍不住低声相询,罔晓情早按捺不住,便将昨夜与齐王李沧溟赏花时,素挽也在场,还折了两支昙花的事说了一遍,眼见罔戈润脸色不佳,罔晓情方才解了点气,也反唇相讥起来,“我看有些人是白惦记着了,什么妹妹长妹妹短的,人家的心思只怕都拴在那高枝上了!”
在罔晓情看来,素挽对李沧溟的冷淡根本就是欲擒故纵。很显然,李沧溟还是很吃她这一套的。她无论如何也忘不了昨晚上李沧溟眼里头那一丝落寞。
罔晓情一走,氏倒有些急了。昨晚上在酒桌上,李沧溟也旁敲侧击问了素挽一两次。她初时并不在意,毕竟昨晚上李沧溟和罔晓情的互动也算是不错。看得出来,李沧溟对晓情并不排斥,甚至乎也是有那么点意思的。
当然,像齐王这样的贵胄王,家里自然不会只有一个王妃。素挽若只是普通的丫头,他若有意,他日陪着晓情一起嫁过去也不是不行。但谁让素挽身份“特殊”,她可是为自己的宝贝儿预留的。她一旦有了这样的盘算,想着想着,还真就当了真。
现在要她把素挽舍出去,那不是剜了自己的心头肉么!
她不禁问起儿来,“这几日,你表妹可有来看过你?”
罔戈润道:“当然来过!母亲,别听她胡说八道,表妹的心思都在我这儿呢!怎么可能会像情儿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