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你闯红灯的”陶嘉然顾不得回头,一路小跑着进了医院大门。
大医院的电梯都让人抓急,陶嘉然放眼望去,七八部电梯,几百号人在排着,疯了,疯了!她等不得那小女保安一波一波地放人进去,十八楼就十八楼吧
岑子实为什么提前离开?连她爸的“头七”都等不得?陶嘉然汗流浃背地爬楼梯时,脑中电光火石,此刻才想得明白。还有岑子实和薛锦昆告别时难以掩饰的慌乱,以及不经意间撇向自己时闪烁的目光,陶嘉然才明白那是因为岑萌出了事。
为什么她早没发现?为什么他们,岑子实和季女士,不告诉她?这么大的事儿!竟然没有一个人通知她!她的萌萌,现在怎么样了?她是清醒的,还是
陶嘉然不敢再想下去,她怕自己没有勇气继续攀爬,抑不住心中的火,忐忑c担心种种交织于一处,她只能不知疲倦地c机械地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奔走
恐怕没有几个人会从医院的一楼徒步爬到十八楼,尤其是这种举架颇高的建筑。陶嘉然已经喘作一团,两条腿软绵绵的,她无力地蹲伏在地,靠双手的力量支撑着自己不至于倒下,喉间腥甜,近乎窒息。
“你还好吧?”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陶嘉然勉力抬起头,是个圆眼睛的年轻小护士,推着一车的药瓶,正从走廊往楼梯间这边张望。
“1803怎么走?”
那不是自己刚出来的房间吗?小护士手一抬,朝身后一指。
“谢”陶嘉然攒足最后一丝力气,踉踉跄跄地直奔小护士手指的方向。
陶嘉然顾不得礼节,她现在只想见到那个人安然无恙。一把推开门。
“萌萌!”
倚在病床旁闭目养神的季女士被突然的响声吓了一跳,旋身,看到了门口疲惫不堪的陶嘉然。
“萌萌!”陶嘉然疯了般冲到岑萌床前。
头上缠着一圈绷带,本来白皙如玉的脸颊上左一块右一块的蹭伤,双目紧闭,似是在昏睡中,身上盖得严实,一条腿却被吊在床尾,被一层又一层的绷带裹得像只粽子。
“她怎么了?怎么成了这样!”陶嘉然红着眼睛,对着季女士,低声嘶吼。什么舅妈,什么礼貌,她统统不管了,她只要知道为什么会成了这样!
季女士也红了眼,更像是一只被伤了幼崽的雌兽,狰狞的目光让人丝毫不怀疑下一步她就会扑上去,把对方撕个粉碎。
“你问我?你还敢问我她怎么了!”她咬着牙,怒指着陶嘉然,因为难自抑的怒意不由自主地轻颤,“你倒是和我说说,我好好的孩子,怎么就为你跳了楼!你到底给她吃了什么药,她表姐!”
“我”“跳楼”两个字直直扎向陶嘉然的心脏,让她几乎一口气窒死在当场,“为什么为什么要跳”
季女士并没有停止自己的控诉:“陶嘉然!你都对她做了什么?要不是她受了伤给她换衣服,我还真就看不到你的‘杰作’!她浑身上下的都是什么!你是不是人啊,陶嘉然!她那里你都不肯放过!她才二十三岁啊!我真是高看了你了!你骨子里竟是这样的!让她浑身上下都是你的痕迹,你很得意吗?!”
陶嘉然脑中轰然,险些栽倒。那是出柜前的一晚,两个人疯狂地做那件事,她一时忘情,在萌萌身上留下了太多印记,却阴差阳错地被她妈妈发现了,陶嘉然又是疼又是愧。
不对,这不是重点!她来不是听季女士指责的。
“萌萌到底怎么了?”她强压着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没有人在那样的指责之下会无动于衷。
“跳楼了!”季女士寒气逼人,“这回你满意了?”
“为什么?”
“为什么?”季女士的声音一滞,继而梗着脖子,理直气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