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嘉然有点儿抓狂,自从她醒来,岑萌就对她不理不睬的。
可也不能说不理不睬,小丫头这会儿正端着一碗粥,小勺挖了一勺,不言不语地递到她嘴边。
双眼红肿,显然是哭过了,嘴唇倔强地抿着。
陶嘉然闷闷地看着她,“我自己来吧。”她想接过勺子,毕竟她只是伤了一只手掌,又不是半身不遂。
岑萌无视她的请求,固执地举着勺子,就那么直挺挺地摆在她嘴边。
陶嘉然叹气。真是一样情形两样待遇。曾经她也是受了伤,小丫头是何等粘|腻地缠着她要喂她,那个萌软的小样子还真是让人想念啊。如今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无奈地就着岑萌的手喝了一口。想说点儿什么,又觉得心力疲惫。
陶嘉然昨天在街心公园那会儿,就琢磨先回家里住两天,消化消化心里的愤懑。她平生最恨被人不信任,“华文”的事儿对她冲击太大,那团火在她心里横冲直撞,无处宣泄,她真怕自己一时失控对着岑萌大发脾气。岑萌何其无辜?谁承想阴差阳错还是回到了岑家。陶嘉然很想使劲儿敲敲自己的脑袋:为什么要跟盛之樱喝酒呢?还喝得酩酊大醉。让萌萌担心了吧?
陶嘉然暗叹口气,到底还是自己让岑萌担心了,“就是喝多了,别担心”
陶嘉然想按住她的膝盖,让她知道自己很好。岑萌却不买账,膝头一挪,闪躲着亲|密的动作。依旧挖了一勺粥,递到她嘴边。
这样的动作让陶嘉然本就愤懑的心更觉压抑,她强忍下心中的不快,机械地又喝下一口。时间就在两个人无声的动作中流逝。
直到整整一碗粥都被喂了下去,岑萌正眼看都不看她,胡乱收拾了餐具,拧身就要走。
陶嘉然要被她的冷暴力憋死了,蹭的跃起,扣住她的手腕。
“能不能说句话!”你想闷死我吗?
岑萌一言不发地冷冷瞧着她,那眼神让陶嘉然陌生,她从没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她怎么能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松手!”
“不松!”陶嘉然也来了拧脾气,和她较上了劲。
岑萌使劲想甩开她的纠缠,怎奈力气实在有限。她于是不再挣扎,盯着那只扣着自己的白皙手掌,冷冷一笑。
“死缠着我做什么?不是有更好的人吗?”说到“更好的人”,她心里狠狠一疼,眼泪断线珠子般一对一双地滚落。
陶嘉然被她突如其来的眼泪激得一痛,怔怔的,略一思索,“你误会了吧?”若她所猜不错,岑萌应该是在盛之樱的会所找到她的。那样的情境下,两个人又喝得大醉,让人不联想都难。
“没什么误会的,”岑萌另一只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强作无所谓,“盛之樱嘛不就是?商业奇才,又成熟又玩得开,你们肯定有共同语言,她还能替你想得周全。哪像我,就是一黄毛丫头,永远都长不大,只会哭,看你满手是血只会哭,什么都不懂”她第一次这么恨自己的不成熟,昨晚那个不知所措的自己让她厌恶。
这是要闹哪样啊?陶嘉然眉头紧皱,她只是被盛之樱诓去了喝酒而已,清清白白。何况,盛之樱其人,她看不惯,估计盛之樱本尊看她也别扭着呢。分明就是相看两厌,怎么就被想象成了那种关系?
岑萌见她师姐皱着眉不语,心头火起。她其实也不过是吃了醋,加上一晚上的惊吓,发些女人的小脾气而已。此时只要陶嘉然温言相劝,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可怎奈陶嘉然也想找个途径发泄呢,哪有心思去温柔对她?
“我是不是去早了?”岑萌讨厌她师姐的不言不语,就忍不住撂狠话,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种种不快挥洒殆尽。
“!”连你也不信任我?陶嘉然倏地瞪大眼睛使劲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