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杏林来了。岑萌冷眼旁观,瞧他细心地给陶嘉然换药的样子,为什么感觉怪怪的?那手啊,用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啊?跟捧着个官窑瓷器似的。啧啧,您要是换身儿盘扣唐装,再配上句“大家看这形制c看这款儿,这明显是个钧窑的瓶儿”,您就可以跟电视里一嘴京片子那老头有得一拼了。虽然师姐有伤吧,可您也不用这么谨慎啊?
还有那小眼神,至于那么飘啊飘的吗?再往师姐脸上飘,再飘!再飘!信不信姐当场跟你翻脸啊?信不信姐抠了你的眼珠子当泡踩啊?
陶嘉然其实也蛮尴尬。她隐约记得这人是昨晚给自己清理伤口c包扎那位,听岑萌说是某某医科大学的教授,还是被岑子实看好的某项目带头人。话说让一个教授干护士的活儿这样真的好吗?而且这人很古怪。陶嘉然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特别。她虽然喜欢的是女人,但是这近三十年的生命历程中,不是没有男人追求过她,他们的眼神她不是不懂。可这个人,若说是喜欢自己吧,又不尽然。看他的一举一动,还有那眼神,不全是喜欢,倒像是某种膜拜?
陶嘉然扶额,她真心不想把自己和这个词联系在一起。她只是个普通人,不是志玲姐,不是苍老师,不是宅男女神,更不是高岭之花,她实在想不出这个男人是出于何种心思。
既然了然对方不一样的心思,且还是个男人,再这样亲密接触,陶嘉然真觉得别扭了。她不是个封建保守的女人,更不是一个恨不得全天下男人都去死的女权主义者。她偶尔去拳馆练拳,那里大部分都是老爷们儿,她可以很坦然地和他们喂招c练习。那种环境下,是无所谓男人还是女人的,他们只有一个身份,就是“武者”。
所幸总算是换完了药,陶嘉然暗暗松了口气。她迅速抽c回自己的手臂。
王杏林见她动作,也颇有些尴尬。他之前光顾着紧张兮兮的了,竟忘了注意人家毕竟是女孩子,即使看骨骼肌肉应该是个经常运动的,但毕竟也是女孩子。自己竟然那么不矜持,还动不动瞥人家两眼,真是太唐突了,太失礼了。他读书读得呆,人又木讷老实,顿时就不知道该说啥了,只尴尬地杵在那儿。
岑萌好想让他赶紧消失,这人怎么看怎么碍眼啊。
“王叔叔,既然换完药了,您肯定挺忙的,我就不留您了。您慢走,开车小心。”哼!开沟里才好!让你摸我师姐,让你眼睛乱飘!
岑萌就差直接撵人了。
“啊?啊!”王杏林医术好情商却低,他稀里糊涂地从岑家出来,才一拍大腿,怎么忘了管人家姑娘要电话?简直笨得要死!他暗骂自己猪脑袋。想着只好等下次了。
岑萌早就打定主意了,坚决不让他下次再出现在陶嘉然面前。哼哼,咸猪手,去死吧!
打发走了咸猪手,终于又是她和她师姐的天下了。阿姨去买菜,爸爸妈妈要晚些才回来,岑萌好开森啊。她黏着陶嘉然,不许她有哪怕一秒钟不看着自己。陶嘉然笑她幼稚。
“和我说说你的过去好不好?”岑萌搂着她的脖子,声音腻c腻的。
“说什么?”陶嘉然没受伤的手环着她柔c软的腰,闭着眼睛,靠在床c头假寐。
“所有从出生一直到现在你的所有事我都想知道。”岑萌觉得阳光照在身上好舒服啊,岁月静好,年华安然,她的手无意识地在陶嘉然的胸c口隔着睡衣画圈圈。
“我可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生的。”想到自己都不知道生身父母是谁,陶嘉然心中一黯。
“那就从你记事起说起说嘛,我想听。”岑萌声音懦懦的。
陶嘉然宠c溺地揉揉她的小耳朵,眼看着那小耳朵泛红岑萌嗔c怪地推开了自己的手,然后开始了自己的回忆。
“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从记事起身边就只有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