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天刚蒙蒙亮,陶嘉然就坐不住了。她脑袋昏沉沉的,轻手轻脚地拉开窗帘。太阳刚刚从楼丛中间露出一点点,泛着淡红色,一点儿都不刺眼;月亮也没完全落下去,挂在半天边,淡淡的。看起来是个好天,不过她的心情却如何都好不起来。
马路上有清洁工挥着扫帚沙沙地扫着,偶尔还有晨练的人或跑过,或快步走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儿要做,她陶嘉然也不例外。今天是展会的最后一天,上午是闭幕式,到了下午,按照往年惯例,各家参展单位该撤展的也都撤得差不多了。忙碌了两三天的工作人员也可以松口气了,可她却注定无法轻松。
岑萌还浑浑噩噩地睡着。摸摸她额头,还是发热。这种情况很容易转成肺炎,那就麻烦了。陶嘉然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做那件事之前得带她去医院,先退烧再说其他的。
她走进卫生间,想着洗把脸清醒清醒,一抬头又看到镜中的女人,眼下淡淡的痕,明显的睡眠不足。想到要见的那个人,总不好这样,显得不礼貌,于是她洗了把脸,又仔细地化了妆,尽可能遮住一脸的疲惫。
小乔昨晚打游戏打c嗨了,睡得很晚。这会儿正会着周公,突然手机响。他不情愿地接起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觉全醒了,再没了睡意。“好的,陶总!您放心,我马上出发!”
挂了小乔的电话,陶嘉然犹豫了半天,还是翻出岑萌的手机,找到通讯录里的号码,拨了过去。对方听到她声音很惊诧,待到听了她的解释,才声音带着些焦虑说:“行,我知道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一切准备就绪,陶嘉然摇醒岑萌。
岑萌勉强睁开双眼:“干吗?”
“去医院,退烧。”陶嘉然努力地面无表情,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流露出心中的不忍,被小孩看破。
“咦?你要去演西游记吗?”岑萌左脑壳面粉右脑壳水,此刻左右脑正缠c绵c悱c恻搅成一锅浆糊。
你才是妖怪!你们全家都妖怪!姐不就化个妆吗?还不是你害的?陶嘉然恨恨地看着她。
“那不是大师兄吗?”岑萌脑袋烧c抽了,手指软c绵c绵地指着房间棚顶的吸顶灯,“大王派你来巡山吗?快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
陶嘉然快被她气c抽了,心里也疼得发c抽。要不是昨晚她不老实,半夜折c腾到她师姐床上,岑萌也不至于病情更严重。
陶嘉然强绷着表情替岑萌穿戴好,又不放心她的大姨妈,拉上窗帘细心地又替她换了。岑萌这回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眼泪巴叉的,“呜呜呜你又欺负我!再这样会怀c孕的!”
陶嘉然只觉头顶又一只乌鸦嘎嘎叫c着飞过,口无遮拦的熊孩子,这么容易怀孕,要治不孕不育的医院干吗?姐就是把一车皮大邦迪塞你肚子里你也怀不了孕。
她不再理会岑萌的胡说八道,任由她絮絮叨叨,扶着她出了门,进电梯,打车,直奔医院。
要说现如今什么行业最挣钱,除了电商大概就是医院了。你看某宝网双十一都火成啥样了,其外貌颇具特色的老总更是紧着感谢全国妇女,可见女人钱是好挣的。再看医院里,尤其是各大城市里的三甲医院,那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想挂个专家号恨不得提前半年走起,那还不一定能排到。好不容易排到了,三句两句就打发了。也是,专家就相当于大腕,谁能随随便便就看到刘德华c周润发?这又不是香港。
陶嘉然此刻就深深地忐忑着。她不敢随便让岑萌挂水,不是说人美国几乎没有点滴的吗?除非是迫不得已。哪像国内是个病去了医院,大夫大手小手一挥,写下一串看不懂的甲骨文,什么葡萄糖,什么先锋,什么双黄连。就算针头c导管都是消毒的一次性的,可这样直接进到血液里真的好吗?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