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夕见老太太注意了,忙示意墨兰拿过来,辛夕一一展开道:“这些都是绣坊给我准备的图纸,祖母请看,辛夕想稍作修改,可又怕于礼不合,母亲受了惊吓,辛夕不敢拿这些琐事去叨扰,便烦扰祖母来了。”
老太太瞧着,眉头就有些皱了起来,眼神也冷了不少,样式老了些,也不够精细,当做嫁妆,辛夕到了福宁府定是失礼。
老太太当下便明白了辛夕的意图,直接吩咐白芷将绣坊的管事曹妈妈喊来问话。
曹妈妈本还有些纳闷老太太找她来是有何事,问白芷也只说不知道,一进门就见辛夕和老太太再看她昨儿给墨兰的图纸,心里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当下腿就有些打颤。
老太太是过来人,东西如何,她一眼就明白,这事不是大夫人一手过问吗,怎么老太太问起来了。
墨兰一见曹妈妈腿打颤,便上去扶道,关怀的道,“曹妈妈是病了么,怎么腿都打起了颤”
老太太一瞥眼,曹妈妈腿颤的就更厉害了,老太太将图纸直接拍桌子上,阴沉着脸色,“这就是你给三姑娘准备的嫁妆,比大姑娘的差十倍不止,你倒是说个理由出来”
曹妈妈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大姑娘是嫡出的姑娘,嫁妆原就该精细些,三姑娘是庶出,奴婢也只是按规矩办事。”
好个按规矩办事老太太端着茶轻轻的啜起来,冷眼看着曹妈妈,当下的天气,曹妈妈竟吓出来一身冷汗。
半晌,老太太才冷冽的开口:“按规矩办事就不怕丢了元府的脸面是么,这样的嫁妆就是元府的规矩了,这么粗劣的嫁妆用在福宁王府里,让人怎么想我元府元府何时穷到这个地步了”
老太太说着,直接就将一盏才泡的热气腾腾的茶扔了下去,茶水溅到曹妈妈脸上,她也不敢哼半句疼,连着磕头认错。
大夫人正卧病在床,谁也保不了她,尽管这事是大夫人授意的,可老太太这会儿也不会追究大夫人的责任,都是她的错啊。
等她磕的额头都红了,老太太才将图纸扔了下去,“回去重新画了拿来,按着大姑娘出嫁时的份例置办,要是再有半点差错,可就没这回这么好运气了。”
说着,老太太眼神就凌厉了起来,曹妈妈感激的连连表示衷心办事,白捡了一条命啊。
恩威并施,辛夕终于见识到老太太的手段了,这曹妈妈以后该是老太太的人了,难怪大夫人执掌府里多年,府里人见了老太太还是半句话不敢吭呢。
大夫人躺在床上不知道她这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原本辛夕的嫁妆比元辛雨的差个两三成,老太太也不会说什么,睁只眼闭只眼就由着她了,可她做的也太过了火。
老太太原就更满意福宁王府这门亲,且不说当初辛夕还在病榻上,王妃就将亲定了下来,光是这份重视就让她觉得有面子。
再看元辛雨在侯府的地位,老太太就更中意辛夕了,要按她本意,就是元府给辛夕准备的嫁妆比元辛雨好上几分也是可以的。
只是看着大夫人当家主母的脸面上,不好越过辛雨去,大夫人给辛雨办的嫁妆,不用想也知道不差。
等到大夫人得知这个消息时,气的脸都白了,病情又加重了几分。
坐在床上咬牙切齿的骂道:“我为元府劳心劳力十几年,到头来,她一个庶女的嫁妆和辛雨的一样多,那我算什么,辛雨辛柔在她心里又算什么”
辛夕陪着老太太坐了一会儿,便出了春晖院,想着大夫人受了惊吓,她还是要去看看的,怎么说也是她名义上的女儿。
要是礼数不到,回头又该揪着这么个小错处不撒手,可劲的折腾她,只是元辛冉和元辛柔今儿都没来老太太屋里弹琴,不知道是不是在大夫人院子里,最好是别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