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突然诡异的沉默下来,燕小六抱着膀子一脸不满的瞪着于良,于良却只心心念念的看着沉吟不语的顾天瑜。
而另一边,公子玉箫已经熟练的用刀划开鱼腹,不紧不慢的取出内脏,然后慢条斯理的将鱼清洗干净,堆在一边的鱼鳞,微妙的落起一座银山,远远看去,银光闪烁,任谁也想不到那不过是一堆普通的带着臭气的鱼鳞。
窗外,一道黑影如游鱼贴上窗口,他目不斜视的望着地面,声音低低道:“主子,沈墨浓三日前在殿内晕倒了。”他第一次见到公子玉箫做菜的时候,整个呆在那里如玉石,不过现在,因为每次来公子玉箫都是在厨房里呆着,他也便见怪不怪了。
公子玉箫头都未抬,劈柴烧火,往锅里倒油,似是没有听到那人的话,那人等了许久都没有回应,躬下的腰都有些硬了,终于微微抬眸,这一抬眸,便看到那一条被剖解的十分完美的鱼,那鱼鳞旁那粗细不一的鱼刺,尤其显眼。
纵是御厨,也不会这般细致的将鱼刺都剔去吧那人咽了口唾沫,似是因着公子玉箫的仔细而心惊,旋即便听到一阵“啧啧”声,他抬眸,便见围了围裙的公子玉箫将鲤鱼放进锅中,他的眉眼带笑,原本披散的黑发不知何时用一根筷子随意的盘起,想必是怕行动不变,他有模有样的往锅里添加着各种调料,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黑衣人便要以为他是一个顶级厨师了。
良久,公子玉箫微微抬眸,目光中流动着几分寒意,他悠悠道:“没记错的话,去京城的路上有一条必经山路。”
那人微微一愣,旋即重重颔首道:“属下明白了。”
......
大厅内,顾天瑜依旧在沉思,当记忆的发条被转动,她的眼前,有一翩翩白衣的少年温润走来,他送给她最好的绸缎,最漂亮的百褶长裙,他将她圈在怀中,告诉她,无论何时他都在,他告诉她,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了谋逆之心,他说,只要她,他抱着另一个女子说,自己永远不会负她,他高声大吼,因为她他才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胸口突然有些窒息,顾天瑜微微蹙眉,脸上红光渐渐淡去,她敛眉道:“我会让人查明你的话是真是假,若你是在骗我,我定不饶你若不是......”顾天瑜眼眸微动,自齿间挤出两个字来:“我去。”
于良面露喜色,“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他激动道:“谢姑娘,姑娘怎样查都可以,但求姑娘快些。”
顾天瑜看了一眼燕小六,燕小六面色有些阴郁,别过脸去,气哼哼道:“最早三日才会有消息,那个人既然活了那么久,等个三日应该没有关系吧。”
于良露出无奈的神情,他已经走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以来,沈墨浓甚至下令斩杀他,他知道,主子定是以为他要选择背叛,遂他不生气,只是希望顾天瑜能将沈墨浓的病治好。
顾天瑜望着沉默不语的于良,不由摇了摇头,他别的地方和于忠不像,独独这“愚忠”一点,与后者简直一模一样。
“既如此,你便在这里住下吧,三日后,我会给你答案。”顾天瑜微微甩袖,示意于良可以告退,于良面色尴尬,拜谢后,想起公子玉箫,摇摇头道:“小人就不叨扰姑娘了,小人在不远处一家客栈住下便是了。”
顾天瑜并未多想,只微微颔首道:“好。”这里近的客栈,基本都是她的人,谁想动歪脑筋,也是不可能的。
于良吃了定心丸,再三拜谢后便离开了,而燕小六休息了一会儿,便也拿着顾天瑜给他的药方离开了,就这样,偌大的院子,最后还是只剩下顾天瑜和公子玉箫两个人。
顾天瑜端着茶盅,斜斜坐在太师椅上,她想沈墨浓想的出神,长时间的端坐那里,宛若一只毫无生气的木偶。
可是,当鱼香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