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六以为是公子玉箫的人来找他了,并未十分在意,刚准备转身关门,动作却突然顿住,旋即,他霍然回首,目光如电般望着那个黑衣男子。
这个人......他见过。顾天瑜前段时间让他扮作商客入京,走在大街上时,巧遇到皇上出行,当时他便看到这黑衣男子站在龙撵旁边他,是沈墨浓的人
燕小六大喝一声,拔剑冲天而起,他带着强烈的杀气,如一只猛虎般不管不顾,剑芒映衬着满天红霞,如割了谁的肉留下的猩红的血。
那男子却不避不让,直直跪在那里,只目光直直的望向公子玉箫,燕小六如果此时一剑劈下,定会将那男子当成分尸,可是,他没有,他面上直冲男子,却在来到他们身前,陡然一转,剑在空中转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然后,直捅公子玉箫的背心。
男子的脸,一瞬间白了,四周无数潜伏的人,同样愣在了那里,此时公子玉箫的后心距离那把剑只差分毫,纵然是绝世高手,若被人捅了心脉,也只有一命呜呼的下场。
罡风卷起一阵狂沙,刮过人的脸,微微有些痛意。
燕小六即将落剑,却有一声高喝,突兀的打断他这致命的一剑。
“住手”门前,是顾天瑜那因为恐惧而扭曲的面容,她大喝着,却不知燕小六是否来得及停下,她直觉公子玉箫该逃离,可是,他没有动,在她出现的那一刻,他也没有一分动作,那将整个后背留给燕小六的姿态,僵硬而执着,似是要向她证明什么。
燕小六听到顾天瑜的那一声叫唤,半空中再次腾空旋转,一脚登在树上,而后惨白着面色跳下,竟因片刻的真气不足而“蹬蹬蹬”后退几步,而后,他仰天,“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漫天狂风瞬间静止,唯有那喷射而出的血花,在空中炸开,如这漫天晚霞。
顾天瑜的面色一白,忙跑过来,扶起要僵倒的燕小六,眉宇间满是担忧,虽责备然语气温软道:“谁允许你这般冲动的,嗯”
燕小六刚刚那是奋力一击,他大概也没想到公子玉箫会打不还手,更不认为这个武功已经绝世的男子,会察觉不到身后的劲风,况且,公子玉箫的发,已经有半截被他的剑尖割下,他恨恨的瞪着公子玉箫,咬牙道:“姐姐,为何您不让我杀了他他和沈墨浓是一伙的,这个男人,我认识”
顾天瑜敛眉望着跪在那里的人,而后,公子玉箫缓缓转身,他望着顾天瑜,眼底的笑意如三月春水如六月睡莲,让人瞬间沉沦。他并不在意自己那被削断了一半的发,抱着那条犹自挣扎的鲤鱼,他如一个胜利者一般骄傲道:“云升,你看,这鱼儿还活着,还新鲜。”
顾天瑜怔怔不语的望着此时的公子玉箫,她的眼圈,终于抑制不住的红了,他不动,原来是怕一动,那鱼便被真气震飞,四分五裂。可是,那有什么公子玉箫你个笨蛋,知不知道这条鱼的死活,根本不值一提。
燕小六也愣了,他呆呆的望着公子玉箫,看他气质雍容华贵,却抱着一条鲤鱼,如抱着这世间极为重要的东西,没有一分凌乱没有一丝尴尬与不堪,依旧笑的那般温润如玉,燕小六突然便明白,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你这个疯子。”顾天瑜别过脸,不让公子玉箫看到自己眼底盘旋的泪,咬唇喃喃道,她的手在颤抖,她身体的每一道血脉都在颤抖,如果不是自己赶来,如果燕小六没有及时收住剑,公子玉箫,你是想就这样死在他的剑下了么
公子玉箫却只是笑着,而后,他的目光转冷,如一枚利箭射向跪在那里的男子,冷声道:“这个人,不是我的人,他是沈墨浓的贴身侍卫,除了于忠外的大内第一高手,于良,于忠亲叔叔家最小的弟弟。”
燕小六没有说话,顾天瑜将目光投向于良,她第一眼便认出了这个男子,不过依旧有些讶异他竟然和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