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解释那段视频?你是否接受鉴定机构对视频做甄别检验然后公布结果?”
“叶明琛先生,你身为如新地产的法人代表,对这件事是否知情?”
“叶夫人,你是今晚筹款会的主办人,你怎么看待这事。”
记者们好不容易捕捉到这样具有爆炸性的大新闻,怎会轻易放过?一方面已经准备好更辛辣的问题对付陈冠宇,另一方面也将矛头对准顾芝蔓和叶明琛,企图扩大事件涉及面,以挖掘出更多的震撼消息。
不过,顾芝蔓和叶明琛早就在保镖的护送下悄然离开玫瑰园,返回宅内。顾芝蔓的财务顾问袁振和叶明琛的秘书李晓晨立刻上台宣布晚会结束,一边让人扶陈冠宇下台一边让工作人员请那些记者离场。
一薰站在角落里,注视着被众人簇拥的陈冠宇,他面上没有丝毫表情,脚步麻木地挪动着,仿佛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也许他至今都想不明白究竟是那个环节出了错,导致自己遭受到如此恶毒的打击?苦心经营多年的名望高塔一夜之间轰然坍塌,就算不彻底摧毁但肯定不复以前。那些美好的前程,奢华的生活,名流圈里闪光发亮的种种都如头顶的星光,渐渐被乌云遮盖,离他越来越远。
陈冠宇在跨进汽车的那刻,突然望向不远处的叶家大宅,仿佛在寻求最后的庇护,然而顾芝蔓的保镖俯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又摇了摇头,显然顾芝蔓已决定将他抛弃。他眼中最后的一点光熄灭了,整个人像枯木般跌坐在座位上,一身华服之下,内里已被绝望烧得寸寸成灰。
一薰拿起手中的酒杯,朝对面的沈之夏举起,两人在无声对视中交流着胜利的喜悦,沉默但畅快喝下杯中美酒。
她想,一个以口舌为生的律师却折戟在舆论的杀戮中,一个以算计别人为荣的智囊却深陷于阴谋的罗网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应该是对陈冠宇最怀有敬意的报复。
清晨,一薰沿着小径向花园深处走去。
风从远处的大海吹来,掠过寂静的山谷,穿过薄雾萦绕的树林,拂过丁香树紫蓝色的树梢一直落在她的草帽上,将那白色的缎带吹得猎猎作响。她把手伸向还沾着露水的紫阳花丛,湿润的花瓣抚摸着皮肤,沉甸甸的花房轻轻摇晃,如同一颗颗小生命在她掌心里跳动。
很多年前,一薰也曾像现在这样,带着草帽,穿着粉色的棉布裙,拖着爸爸的手走向一片紫阳花。那时候,妈妈刚刚去世,她还小不懂事,经常对着爸爸哭闹要找妈妈,全然不顾爸爸那颗伤得千疮百孔但还要苦苦支撑的心。有次,爸爸的公司遇到重大危机,心焦力瘁的他回到家里,却遭到保姆投诉,说再也不能忍受他女儿的无理取闹和顽皮恶劣。
最后,已近乎崩溃的爸爸默然地牵着她走向花园的紫阳花丛,那是妈妈生前最钟爱的地方。爸爸在花丛中一直坐到天亮,她隐约听到他在念妈妈的名字:“你要不带走我,要不就帮帮我”晨曦落在他身上,然而他却像死寂般毫无生气,任由那变幻的天光云影在面上掠过,绝望和挣扎的明暗在迅速交替,表情仿佛一碰即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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