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顿时一花,金碧辉煌的雕梁画栋刹那闯入视线。
“哎呀我的娘咧”
她头皮发麻地哀号一声,瞬间以为自己又重新回了那处自己好不容易才脱身的拘束所在。
但又立刻缓了缓心神,手摸摸身上覆盖着的锦被,她稍稍放心地吁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这锦被虽也入手一片丝滑,柔若云絮,但远不如她记忆中曾有过的舒适与奢华。
既然不是在那拘束所在,那么就没任何的问题了,眼前虽雕梁画栋十分的金碧辉煌,但再怎样金碧辉煌的雕梁画栋所在她也不是不曾待过,怎会对此大加惊叹
嘴唇微微一撇,她收回有些心虚的心神,双肘撑住软软的床铺,很利索地坐起身,五指成梳将散在脸颊旁的长发顺顺,再撩到耳后,顺便晃一晃有些发晕的脑袋,她呼口气,放眼向前望去。
男子,一身简单的白衣长袍,长发披于身后,略显消瘦的脸庞上,眉眼清雅至极。
顿时,她呼吸又是一窒,心跳怦怦如在耳际,却又是如被利刃狠狠划过心尖,无比的痛,让她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身如在云里雾里,脑海一片的纷杂。
山间的茅屋,开满野花的溪畔,神情惊惶的双亲,华贵端庄的夫人,哭泣着的姐姐,被送入深山的幼女,烈日下的舞剑,冷峻淡漠的少年。
是了,是了,那冷峻淡漠的,少年。
“沈明朗。”
她缓缓地唇角上挑,瞬间又清明无比的清澈眸子眨也不眨地,笑着漾开水样的波。
轻松地放在被上的手很利索地一摸一扯一靠,她很舒服地靠上身后的软枕,笑嘻嘻地同坐在床畔的男人打声招呼。
“许久不见,沈大人还是身姿绰约,玉树临风得很哪。”
“是好久不见,左月燃。”
沈明朗微微一笑,神情自若地望着懒洋洋靠坐床头的女子,微欠身,隐在宽大袍袖下的手很文雅地伸出,保养极好的玉色手指轻轻将她身上松垮下垂的锦被替她拉一拉。
左月燃立刻瞠大美眸,不敢置信地瞪着举止优雅的男人。
乖乖,乖乖,乖乖啊
“你睡了一夜一日,可有哪里不舒服吗”举止优雅的男人声音清雅。
“心里不舒服。”她很老实地笑。
“若我被人用计迷昏,也会一样的心里不舒服。”举止优雅的男人竟如是说。
“沈明朗,你眼睛出了什么事”
她立刻不假思索地伸手抓住男人的左手,收敛笑容,凝神与他诊脉。
心跳沉稳,五内充实,六神有序。
这男人虽然看起来清瘦到几乎令人惨不忍睹,但身骨显然很健壮的嘛。
略微有些失望地丢开他的手,左月燃突然有些愤愤不平。
“我没将你错看成我妹子。”沈明朗微微笑着。
“你若错看成了才怪哩。”她很不雅地翻个白眼,鼻孔朝天地冷哼一声,“你那郡主妹子是何等精妙无比的美人儿啊,左月燃不过山野村妇,斗大的字不识得一箩筐,自然是比也不敢比的。”
“上月洛阳牡丹诗会,明朗却曾听说,有一江湖游侠身着红袍,衣袂翩然,风华绝代,手执琥珀杯翩翩飞至,七步成诗才惊四座,将百年美酒轻松纳入琥珀杯中”斜飞入鬓的眉角微微一挑,沈明朗笑着击掌,道,“明朗身在江浙,甚是抱憾自己缺席当场。”
“呵呵,呵呵。”左月燃毫不谦虚地笑,很受用“游侠翩翩”数字,眯眼笑着摆摆手,“以花入诗,有什么难的,我前夜便偷潜进那诗文举行所在,将那据说是十多个老学究苦思冥想了三天三夜才拟出的考题看了个遍,再随便请个人写写给我背了,若第二日不能七步成诗才惊四座才怪哩”
“月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