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碗里还剩了三只饺子,每个都圆滚滚的,蘸着汤料,入口鲜香溢,其实很好吃。可朱心对食物从没有什么感觉,这种东西只是为了填肚子,而填肚子是为了活命。既是这样,那么吃什么都差不多。
这一点,在她从前在风北阁接受“训练”,被丢进无人的山谷中与野兽相搏争食啃食生肉的时候,便记下了,而且这种思想至今都改不掉。
对于一个不懂得享受食物的人,玉盘珍馐和一碗水饺或带血生肉,真的有差别么?
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前男子忽然伸手接过她手上的筷子,旋即在碗里捞出个饺子吃了起来。朱心一愣,抬眼,正正对上他的目光。
“只是勉强吗?”即墨清皱皱眉,像是困惑,“不过这样也好,说明我改进的空间还很大,下次定会更好一些。”他眨一眨眼,“这次不满意,我下次再做给你吃。”
朱心到底是朱心,如若那样容易便被人打动,那便不是她了。更何况,这并不是一句多能让人感动的话。
可说是这么说,她也分明是那样凉薄的性子,这一刻不知怎的,心底狠狠颤了一颤。只是,即便如此,她垂眼轻笑的模样仍是那般自然,自然到叫人难以发现她眸中的仓皇。
她岔开话题:“你怎么忽然想到做这个?”
她歪头轻笑,澄净明媚,是他看见最多的模样。
“不算忽然,其实一直想给你煮一回,总觉得这是我欠着你的。事实上,我还有很多东西都欠着你,不过还好,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我可以慢慢还。”
端着瓷碗的手紧了一紧,因为碗边有油,一个不小心,它就那样从手上滑了下,差点掉下去。朱心下意识回手稳住,却被溅出来的汤水烫了一下。
她其实不怕痛,更不怕烫,是以反应不大。却是他满脸紧张凑上前来看她被烫到的地方,之后又牵着她道水槽便是冲着那块发红的地方。
而朱心就那么任他牵着,不言不语,直至回到屋内,他为她擦药膏。
“小师父,其实我不疼。”
纵是不说我,但和你战场上受过的那些伤相比,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他抹着药膏的手顿了顿:“可是我觉得疼。”
闻言,她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即墨清,我有时候很疑惑,虽然我似乎并不该有这样的疑惑,但总会忍不住想到这个问题。其实没有什么意义,只是,大抵现在有些闲,所以总难免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说,如果我能早点遇见你,我会同她一样吗?
我会不会因为几眼的缘分就缠上你?会不会只为了让你记住我便死缠烂打?会不会不顾一切只为了留在你的身边?会不会做那么多蠢事只为了换你一个眼神?会不会说出那么多让你当时无言以对日后却觉得难忘的话?会不会为了你而宁愿卑微得放下自己?会不会明明满心委屈也强忍着只对你笑?会不会
那么多个会不会的问题,她想了很久。
细细想来,答案却全是否定的。
她不会。
她是朱心啊。
倘若最开始遇见他的是她,她根本不会对这人有过多留意,遑论一眼生情。
又或者,如果最开始那只小黑狗叼走玉坠时,清醒的那个意识是她,那她甚至不需几步便能抓住小狗拿回玉坠。根本不会有什么他的事。
有些故事,到底不可能属于她,连一个开头都不属于。
这样讲来,如若不是林欢颜,那么,他们之间便真的不该有什么牵扯。纵是有,那最大的可能,也不过是有一天她接到一个新的任务,同这一次阁主派下来的一样。那个任务,该是让她杀他。
是啊,她现下也是有任务的,她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