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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下,协助收容部队。

    这时七十一军已奉命撤到江北。为了更好地收容部队,军部同时决定在武汉设立报到处。

    一天,我突然想起在南京中央政治学校学习的黄文清,就和阮庆一起去找他。他向我们介绍说,八路军驻南京办事处几天前已分批撤到武汉,并入八路军武汉办事处。温健公也去了武汉。廖斌也分到了武汉一个pào兵团工作,前天刚给他来信,说随部队外出演习,一个月后才能回武汉。黄文清当时想等一年大学毕业后,再投奔延安。

    我和阮庆得知温健公在武汉,便决定去找他,请他介绍我们去延安。但转念一想,觉得丢下廖斌一人又不妥,便决定将投奔延安的事搁下,待廖斌演习回来后再定。为了能及时了解廖斌的情况,并与八路军驻武汉办事处取得联系,我们第二天就从南京出发,乘船到武汉。原本想先在七十一军驻武汉办事处落脚,但怎么也找不到。正在没办法的时候,阮庆想起他有一个老乡阮仁贵,在孝感师管区当营长,就决定先去投奔他。

    师管区是个专门征集、训练新兵的独立机构,其建制并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军。但部队需要补充兵员,持参谋总部介绍信即可到师管区接领新兵。12月下旬,我和阮庆从武昌赶到孝感,找到阮仁贵。他安排我任六营一连一排中尉排长,阮庆留在营部当上尉副官。孝感师管区司令叫雷醒南,管区共辖6个营,负责招募新兵,训练三个月后,补充进前线部队。那年月,心甘情愿当兵的人寥寥无几。他们招募不来新兵,就四处抓壮丁,用绳子捆着、绑着拉进军营。孝感师管区训练的新兵百分之九十都是靠抓壮丁抓来的。壮丁押送到营区,不准离开营房。一个排长管40名新兵,同住在一间大房子里。排长住门口,好似牢头监管。按规定逃跑一个新兵,就要处罚排长10块银元。新兵白天出cāo走正步,练习瞄准,天不黑就关进营房,房内放着马桶,大小便都不得出门。为了防止新兵逃跑,营房外筑有围墙、铁丝网,由老兵站岗。即使这样,逃兵的事还是时有发生。我和阮庆到任不久,师管区司令雷醒南为了震慑新兵,杀一儆百,还专门召集全管区两三千新兵,当众qiāng毙了三名抓回来的逃兵。

    面对日军侵略者的进攻,前方天天与日军拼杀、流血牺牲,后方对招募来的新兵不仅要进行军事训练,更应该对他们进行积极动员,激发他们保家卫国的斗志。特别是在我军刚刚取得台儿庄大捷后,更应该对新兵进行耐心细致的思想教育,在他们心中树立起彻底打败日本侵略者的信心。我相信经过动员、教育,广大士兵会主动上前线打日本。但guó mín dǎng的军官们根本不会,也不愿做深入细致的思想教育和动员工作,相反从司令到营、连长,一个个醉生梦死,生活腐化。司令部下辖的八大处每天总是两桌麻将,从早到晚打个不停。雷醒南都40多岁的人了,还娶了一个16岁的小老婆。我和阮庆看到这些腐败之事,真是痛心疾首,恨不得尽快离开,但为了等廖斌演习归来也只好强忍着留了下来。

    1938年2月,农历春节,我想念老母,加之孝感离息县很近,只有一天的路程,我就向营长阮仁贵请了几天假,回家看望母亲。阮庆主动来给我代职。回到家乡,母亲跟做梦似地看着我。她左看右看,见我健全的从战场归来,满心高兴,热泪跟珠子一样滚出眼帘。当母亲得知我在孝感驻防,离家不远,更是乐得不知说什么好。这是我和母亲最后一次相见。我要投奔延安,但又不敢对母亲说,生怕走漏风声,更怕母亲担心。在家过完正月初五,我便告别母亲,返回孝感。临走前,我站在母亲面前凝视着她。看到母亲明显地老了,想到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心中万分悲痛。但国难当头,忠孝实难两全,只能忍痛离去。后来,母亲在我投奔延安后一年,于1939年10月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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