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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宴,顾名思义,便是没有外人的宴席。

    晁错千想万想都想不出自己能参加的理由,他揉了揉发痛的额头,看着迎面而来的陈午,忽然便想到了一个人。

    此人,姓窦名婴,字王孙。乃是窦太后之亲戚,也勉强算是窦太后的侄子,可世人皆知窦太后同窦长君好的是黄老之术,窦少君刚刚认回来,还摸不清秉性,可这窦婴,好的却是儒学之术。仅如此,他除了姓窦之外,同窦太后的一言一行,皆是相反的。

    且,他还曾曾私下表示过:窦太后以妇人之身妄图摄政十分不妥

    晁错当机立断,立刻去寻窦婴,窦婴生来仿佛与旁的窦家人不同:他一听到窦太后让刘启当众宣布传位梁王之信,便怒发冲冠:“怎么可这般?岂不乱了祖宗国法!”

    晁错暗中打量,见其神色不似作伪,便叹气道:“可惜我既不姓刘,也不姓陈,更不姓窦,陛下的家宴,我如何去得?”

    窦婴此时刚过而立之年,比不得晁错老臣,闻言便道:“我却是姓窦,可惜与太后乃远亲,虽姓窦,却依旧无法入宴,否则,我必当死荐陛下一一宁血溅三尺,也要力阻梁王为太子!”

    “太后老矣,又宠梁王,举国之中,最肥沃的土地全都在梁王治下,封邑四十余城,平日金帛之物也都大批大批封赏梁王,梁王私库比国库还充沛有余。且陛下明明只长梁王七岁余,太后如今却逼迫陛下立梁王为储,指在百年之后,让梁王登基,何其偏心也!”晁错痛心疾首道。

    窦婴叹了口气:“太后这不是在诅咒陛下么。”

    他这话委实太过大逆不道,虽然,窦太后让大儿子封小儿子为皇储一事,本就存在太多偏颇。

    晁错没有提醒他,继续点了把火:“若身死能□□社稷,大丈夫纵死何妨?武死战,文死荐。大丈夫理应如是!”

    窦婴连声赞同:“不行,我等不下去,好歹我也姓窦,即使硬闯又何妨?”

    他转身便要走,却被晁错一把拉住:“且慢,不必硬闯。这是我的令牌,你拿着去!”

    窦婴拿着令牌,一时感动无比:“晁太常,您”

    “同是为了社稷,纵身死又何妨?”晁错道,“我不去,是怕引起人的警惕,万一坏了事,得不偿失,梁王依旧为储,只恐,只恐社稷不稳啊!若不然,我便自己去了。王孙千万,千万要阻止了陛下”

    窦婴热泪盈眶:“安敢不从命?为保社稷,身死亦可!”

    辞别窦婴之后,晁错立刻命人去往汉宫,密报刘启此事。一切准备就绪,不提。

    一一一一

    未央宫前殿,歌舞升平,好不欢乐。

    上首坐的是窦太后,陈阿娇抱着雪猫坐在窦太后怀中,右下首坐的是刘启,左下首坐着的便是刘武同刘嫖两人,下首便是薄皇后领队,众人按品排班,依次坐开。而各位皇子便围坐在其生母旁边,再往下便是窦长君陈午等人,中间歌姬讴者无数,远远听上去仙音渺渺,好不热闹。

    窦婴便坐在后面,垂了头,他身上冷汗潸潸,更无心饮食听乐,握着袖中晁错令牌,心头不断地给自己打气。

    酒过三巡,刘启仿佛有些微醺,竟摇摇晃晃起了身。

    陈阿娇心头一凛,忙看了过去。

    她心头也在惴惴不安,想着要如何才能避免,不料,这一望,却在下首闷头大吃大喝的人中发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这个人,虽未如同后来那般大腹便便,但其五官却是错不了的一一正是窦婴!

    虽然不知到底是出了什么情况,但窦婴却还是来了。

    他如今过来,是为了阻止刘启册立梁王为太子吗?

    陈阿娇不敢放松:此事尘埃落定之前,她都需要警惕着,防着。且,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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