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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香村的店铺里,都做了半丈高的花糕,摆在店堂里,看着花花绿绿的很喜庆。除了摆设的,还有外卖的重阳糕,最小也九两一个,最大的十八斤。

    曹寅这日也心情大好,出去赴约,饮酒赏菊。

    当晚就有些不自在,李氏要请太医,被曹寅拦住。曹寅只说是贪杯,多吃了几盅,歇一宿就好了。李氏拗不过他,侍候他喝了解酒汤,见他躺下才安心。

    没想到,曹寅后半夜就发了高烧。

    曹寅身子不好之事,曹颙虽没有同母亲实话实说,但是也千叮咛、万嘱咐小心留意。

    李氏察觉丈夫不对,也是慌了神,一边使人去接太医,一边使人去梧桐苑报信。

    曹颙这边,睡得迷迷糊糊,听丫鬟隔着窗户叫人,身子一激灵,坐了起来,起身问道:“什么事儿?”

    就听丫鬟隔窗禀道:“大爷,太太房里的金鸽姐姐过来传话,说是老爷不舒坦,太太请大爷过去。”

    这会功夫,初瑜也醒了,披了衣服到地上点了灯烛。

    曹寅身体的实情,初瑜是晓得的。听到丫鬟传话,她也骇得脸色青白,忙拿了衣裳,要服侍丈夫穿上。

    曹颙心下着急,哪里还顾得上?他从妻子手中拽过袍子,往身上一披,踩着鞋就往兰院去。

    到了兰院门口,曹颙就见兰院上房灯火通明,夜色中传来曹寅的咳声。

    屋里,李氏已经穿好衣服,手中拿着一个干毛巾,坐在炕边,给丈夫试汗。

    “父亲怎了?”曹颙上前几步,站在母亲身后,低声问道。

    “热得怕人,已经传话二门,使管家去请太医。”李氏见儿子来了,仿佛有了主心骨,站起身来,拉着他的胳膊说道。

    曹颙拍了拍母亲的胳膊,道:“既然太医稍后就来,还请母亲放心。”

    嘴里这般安慰,他心里也是没底,接替母亲,坐在炕边的小凳子上,伸出手去探了探父亲的额头。却是滚烫滚烫的,烫得曹颙跟着心颤。

    他忙使人去葵院寻紫晶取酒精,想在太医来前助父亲退热。

    少一时,酒精取来,初瑜也到了。曹颙亲自投了帕子,为父亲擦拭。曹寅偶尔打个寒战,带着几声咳,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初瑜跟在婆婆跟前,看到此情此境,也不禁胆战心寒。

    摸到父亲身上都是骨头,曹颙几欲落泪。

    这番折腾,曹寅也醒了。他慢慢张开眼睛,精神倦怠至极,半晌方哑着嗓子说道:“是颙儿啊?”

    曹颙点点头,道:“是儿在此。”

    “零落黄金蕊,虽枯不改香。 深丛隐孤芳,犹得车清觞。今年重阳寒气重,菊花越发好啊……”曹寅的目光似乎在看着曹颙,又似乎又看向曹颙身后的窗户,竟带了几分笑意,低声说道。

    曹颙听着心酸不已,轻声道:“父亲身子不适,少说几句,等身体大好,儿子在陪父亲把酒论诗。”

    不晓得是曹寅力气用尽,还是听了儿子的劝,咳了几句,慢慢地阖上眼睛。

    雄鸡报效,东方渐白,陈太医已经请到了。

    待给曹寅请完脉,陈太医神色也颇为凝重,到了外堂,对曹颙说道:“曹大人,伯爷是肺痈,当下重药,清热解毒,排脓化淤,许还有一线生机,不过伯爷的身子疲弱,能不能受得住,也是两说,只能是尽人事儿,听天命……”

    曹颙闻言,身子一趔趄,几乎站立不住。

    他也读过几本医术,大概了解,所谓中医的“肺痈”,就是后世的重症肺炎。搁在三百年前的今日,这个就算是绝症了。

    他勉立站住,沉声道:“太医,宫里的西药房有没有治肺痈的药?”

    陈太医想了想,道:“没听说过,八月间礼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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