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又不是占他的便宜。何必费力不讨好,将上下人等都得罪了?
与其他牧场相比。太仆寺牧场还算是体面地。听说八旗牧场那边,吃马匹“空额”的,有达到二三成的。
如今,冻毙的牲畜有两成,加上之前地空额,实际上太仆寺牧场里的马匹尖减了三分之一。
要想再恢复到雪灾前的牲畜数量,怕是需要三、五年的光景。
太仆寺牧场如何,其他八旗牧场,牲畜的数量,能剩下账面的五成已经是不错。
朝廷牧场的牲畜,由国家掏银钱饲养,多是膘壮毛长,尚且如此,何况那些寻常牧民?
像巴图家那样,倒毙了牲畜,生计困难的,不晓得有多少人。
现下还好,有冻肉能果腹,待到过两个月,冻肉吃尽,饥荒不可避免。
虽说漠南蒙古被朝廷视为内蕃,但是并不代表朝廷能视蒙古人为子民,要不然也不会有灭绝人性地“减丁政策”。
“减丁政策”,就是限制蒙古各部人口的滋生。
在各部人口达到一定上限的时候,就要超出的丁口进行屠杀。
为了保持朝廷“仁义”的面孔,直接“屠杀”的时候并不多,多是以战争时,驱使蒙古八旗为前站或者挑拨蒙古内部争斗为主。
经过几代人的联姻,如今掌握蒙古各部大权的诸王贝勒,多是爱新觉罗氏地外甥儿、外孙。
他们是贵族,每年受到皇帝地赏赐与召见,过着日益奢靡的生活,自然不会担心自己被“减丁”。
曾经称霸草原地蒙古人,就这样磨去了狼的血性,成为忠心于满清朝廷的顺民。
坐在灯下,想到蒙古人的处境后,曹颙拿出其木格送的那枚狼牙,寻思想个什么法子,帮助巴恩一家度过难关。
至于其他的蒙古人,曹颙却是生出无力感……
只要能坚持过小半年,熬到六、七月,水草肥美,草原上生机勃勃,野兔在草丛中跳跃,黄羊在欢实的奔跑就好了。
就算熬不到六、七月,毕竟是牧民,与侍候庄稼的农民不同,还有牲畜可以宰杀,勉强活着应不成问题。
虽是饿不死,却是失了去谋杀的牲畜,要是还想活命,便只有卖身为奴了。
那些蒙古贵族,除了自己驱使这些奴隶外,有的时候还私下买卖部分人口到关里。
京城的人市儿上,一个青壮蒙古奴隶不过十来两银子,孩童价钱减半。
蒙古人力气大,性子憨厚,好驱使,一般的在旗人家都愿买两个回家使唤。
在那冻死健马的暴风雪中,要是没有巴图的热情与慷慨,曹颙一行许就是要丧身塞外了。
虽说只在巴图家歇了一晚,吃了两顿饭,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救命之恩。
曹颙的为人行事,是不求闻达天下,但求无愧我心。这活命大恩,自然牢牢记在心上,寻思要好生答谢才是。
曹颙正想法子,就听门外有人道:“公子,歇了么?”
是魏黑的声音。
“没呢,魏大哥快请进。”曹颙放下狼牙,一边应着,一边起身开门。
魏黑拎着一个皮囊进来,举到曹颙面前,笑道:“这两日公子见天在外头跑,小心染了寒气,还是喝两口酒驱驱寒、解解乏再安置。”
“那感情好,正好同魏大哥喝两盅……”说到这里,曹颙看看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只是夜深了,别折腾厨房那边了,咱们就着肉干喝。”
说话间,他招呼魏黑在桌边坐了,又将装肉干的口袋取了,搁在桌子上。
魏黑已拿了两只青瓷茶盏,满满地倒了两杯酒,一杯送到曹颙面前,一杯自己个儿端了:“公子快喝两口,方才这酒囊搁在老黑那屋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