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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三十余年皇太子后被罢废么?

    不知不觉。他随着康熙走进一处宫苑,却是不禁神色大变。

    这空荡荡的,没有半丝鲜活的地方,正是已经闲置三年地东宫毓庆宫。

    弘皙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曾以为自己会是这里未来的主人。如今,却已经是沧海桑田。

    在弘皙愣神的功夫,康熙已经穿过祥旭门,进了毓庆宫的第二重院子。

    弘皙连忙跟前,脑子里却已经是空白一片。

    康熙止了脚步,抬头看了看第二进正殿上悬挂的匾额,不由地叹息一声。

    这边的宫殿,是康熙十八年在旧宫的基础上,为皇太子修建的。

    这一声叹息,落到惊疑不定地弘皙耳中,却仿若是天籁之音似的。

    他的眼睛立时明亮起来,强压抑住心中的狂喜。

    皇玛法这般感怀,是不是对阿玛存了不忍之心?四十多年的父子亲情,岂是说抹杀就能抹杀地?

    晚霞漫天,红光蔽日,就算是至高无上的帝王,也要日落西山之时。

    这天下,总要传承下去。

    他却是忘记了,那被圈了七、八年的素有“勇武”之名的大阿哥、那从最得宠地皇子到落魄的闲散宗室的十三阿哥,也都是皇帝的儿子。

    康熙确实在感怀,却不是为了二阿哥,而是为了自己个儿。

    早就晓得,皇帝是“孤家寡人”,坐在那把椅子上,这臣子万民都匍匐在他的威严下。

    稚龄登基的帝王,对于常人的亲情,心里多少存了念头吧?

    因这个缘故,他才能打心里恭敬孝顺嫡母大半辈子,重视这份“母子之情”;才能在想起元后时,难过的彻夜难眠,就是放不下那 份“夫妻之义”;宠爱几个年幼地阿哥,疼惜弘皙这个长孙,心里也是盼着自己能享受“天伦之乐”。

    却是如梦似幻。带着帝王的面具,已经分辨不出那些是真心,那些是刻意。

    帝王荣宠,有时会成为嫉妒的靶子,要预备迎来各方的暗箭……

    在京里什么消息传的最快?

    毫无疑问,自然是宫里地消息。宗室王爷、文武百官,但凡有点权势的,谁的“眼睛”是瞎地、“耳朵”是聋地?

    生死荣辱都系于皇帝身上。对于御前的风吹草动,众人当然格外关注。

    到了掌灯时分,那些“手眼通天”地人家,差不多都得了消息,“申正二刻(下午四点半),万岁携长孙弘皙出乾清宫,至毓庆宫,酉初三刻出”。

    这一夜。却是有多少人辗转反侧,多少人思虑重重,多少人游移不定,多少人心生怨尤……

    京城是非,却是暂时与口外奔波的曹颙无关。

    经过了两天地跋涉后。正月二十三晚,曹颙这一行人,终于到抵位于哈喇尼敦井的太仆寺左翼牧场。

    外哈喇尼敦井这边的左翼牧场,方圆六百里;位于齐齐尔罕河右翼牧场。方圆四百里。

    用了五、六天的功夫,曹颙才将两处牧场的几个牧点都巡视清点过。

    这里牲口的折损,要比曹颙想象中的还严重。

    成年骡马、骟马倒毙数达到两成,这两年新孳生的小马则因缺少草料,加上暴雪冬寒,折损过半。

    太仆寺牧场如此,那八旗牧场,有地比这边还靠北。只怕雪灾会更明显。

    牧场账册同实际牲畜数,有几家是相符的?

    就是太仆寺这边,曹颙也是心知肚明,实际牲畜处与账面上,本来的缺口也有近一成。

    这一成,由察哈尔都统、两翼牧场总管、太仆寺各级官员瓜分,这也是太仆寺衙门的惯例。

    虽说对于这样行为,曹颙心里反感。但是也没有想着去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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