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佳氏被李氏顶得无言反驳,听到“屋里人”那一句,想着曹颂那不争气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刚好天佑与恒生两个玩着几只布制的金鱼,因谁多谁少发了口角。
天佑在南边时,曹頫虽说也是半大孩子,但是哪里会与侄子计较,都是哄着他的。
恒生在府里,虽说年岁比左成、左住兄弟两个小上大半年,但是在游戏时却颇有统帅之风。也不吃独食,但凡有吃的,玩儿地,都是公平地分给每个人。
天佑被祖父、祖母溺爱,还不晓的相让,见那几只金鱼可爱,便伸手都揽到自己这边。
恒生看了,却是有些愣住了。
待反应过来,他便没了笑模样,指着那金鱼道:“一人一半!”
平素恒生都是嘻嘻哈哈的,天佑对这个兄弟兼小伙伴也带着几分亲近;如今见他脸上没了笑意,也觉得稀奇,越发得意地将金鱼都划落到自己身边,摇了摇头,道:“我的!”
恒生听了,使劲摇着小脑袋,道:“母亲给,两人的,一人一半。”
进京这些天,天佑很是亲近母亲,听了恒生这话,立时反驳道:“给我一人儿的,母亲,母亲也是,我一人儿的。”说到最后,扬起小下巴,带着几分得意。
恒生见天佑吃独食儿,心里不忿,伸手就去够天佑身边的金鱼。
天佑哪里肯给,伸手去推恒生,刚好撞到恒生地鼻子上。
恒生只觉得鼻子一酸,小家伙已经怒了,“嗷”地一声,扑到天佑身上。
天佑哪里经过这个,已经是唬得愣住了,也不晓得还手。
众人听了恒生地喊声,觉得不对劲,转身往炕里望去。
恒生已经骑在天佑的身上,天佑小嘴一咧,就要哭出来。
李氏与初瑜还没等如何,兆佳氏已侧过身子,抬起胳膊。一巴掌将恒生扇到一边,骂道:“没规矩地野崽子,这是向谁挥拳头?不知好歹的东西,这真是分不清好歹的小白眼狼。”
这一下子,不只是吓住了恒生,连天佑也吓得青白了脸,坐在那里不敢言声。
恒生虚岁两岁,实际才还不到一生日半。小小的身子被甩到炕上,挨了巴掌地小脸立时肿得通红,想哭也不敢哭,可怜兮兮地看着初瑜,神色中尽是惶恐。
饶是初瑜脾气再好,眼下也怒了。
她搂了恒生在怀里,怒视兆佳氏道:“二太太请慎言,恒生与天佑一样。都是大爷与我的孩儿。就是有调皮的地方,上面有老爷、太太,中间还有大爷与我,实不劳烦二太太管教!”
李氏见天佑也唬住了,将孙子抱在怀里。摩挲了两下,口中哄道:“摸摸毛,吓不着;摸摸毛,唬不着……”
当着媳妇的面儿。被初瑜这般数落,兆佳氏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站起身来,黑着脸道:“既然你们偏疼抱来的,那我还真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我倒是不晓得,这外头随便捡来的野孩子,就能比咱们自己府的长孙尊贵?许他动手打我的宝贝侄孙儿,就不许我这做叔祖母地帮着,难道还要上下都恭敬了他不成?”
初瑜听她一口一个“抱来的”、一口一个“野孩子”。忙捂住了恒生的耳朵,皱眉看着兆佳氏道:“二太太,不过是孩子口角罢了,不至让二太太费心。”
虽说在李氏心中,在天佑与恒生之间,到底多疼天佑一些,毕竟是血脉相依的亲孙子,又是在眼跟前长大的。
不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对恒生也生出几分真心喜欢来,觉得是个懂事可人疼的孩子。
她已经从平王福晋那里听说初瑜难产时太医的话。晓得媳妇往后怕是难再有身子。又晓得儿子是专情地,如今多个恒生,给天佑做伴儿,也算是便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