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隐对孟桐的态度,故而二人一直都没有亲昵起来。
“我一直不知道为何男人都会对你死心塌地。”高岭对她仍是不喜,以前是因为薛隐,现下是因为姚若麟,“薛隐哥哥谁也不要,就要娶你。姚若麟谁都愿娶,只因他要护的人始终只有你一个。如今,又有一个西门岸。孟桐,你到底哪点值得这么多出色的男人为你始终如一。以前我不明白,如今我却是有点明白了。”
孟桐陪着笑,“姑娘这是看我笑话,特别地取笑我吗?始终如一这种事情,不是为你能做多少,而是始终能相信你才是真实的存在。”
“就是你这种性子,身处逆境都能随遇而安的性子。当然,这可能会让你看起来冷漠无情,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就像之前你同我说过的,你要的只是富贵荣华,衣食无忧的生活。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是如此势利,可现实如此残酷,容不得半点虚伪。”高岭不理会她的自嘲,“你很真实,真实得让人无法讨厌你。诚然,在此之前我非常的讨厌你,那是因为你说出了我心里的话,而我又偏偏不愿承认。”
孟桐但笑不语。
“高岭,你去看看孟昶,我和夫人有些事要谈。”裴哲严没有避讳地支开她,她也没有多说,起身就出去。
孟桐眨眼,心道果然是一物降一物,高岭的野性怕是只有裴哲严能驯。
“夫人之前送到京城的香品,都一一脱手,京中贵女圈很受欢迎。”裴哲严说。
孟桐微笑,“这是显而易见的。”
“可是这银子,是给王爷还是交由夫人你呢?”
“自然是给王爷。”孟桐无所谓地扬了扬眉,“朝廷的税赋还没有着落,我在这衣食无忧,有手有脚,还能饿死吗?”
裴哲严收起往日的风流倜傥,正色道:“夫人就不想洗清冤屈吗?”
“这种事谁能说得清楚,就算我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难保薛隐心中不留介蒂。他若是能信我,我何须证明。他若是不信,我又何必证明。”孟桐不是个纠缠不清的人,经历过一些人,懂得取舍,懂得退让,懂得让自己不受更多的伤害。说到底,她到底是一个自私的人。
“裴某一向敬佩夫人的风范,宠辱不惊,在京城的贵女圈中夫人倒是难得的异类。”
孟桐不以为然,“我只是比她们更早认清女人这一生的路,侍候夫君,传宗接代,方是女人的本分。那些多余的才华,只不过是让她们能卖个好价钱。而在当日,我已经有了最好的婚配,又何须点缀。”
“夫人心中敞亮,胸怀坦荡,却少了些防人之心,否则也不置于到了今日的下场。”
“裴老板如此相信孟桐,孟桐感激。”
裴哲严却摇头,唇边笑意尽起,“裴某只是相信,能为夫人舍命的,当今之世唯薛隐一人。有薛隐在前,西门岸又怎会入夫人的眼。”
裴高二人离开后,西门岸拖着瘸腿出现在孟桐的视线内,苏浅持刀拦在门口,被孟桐冷冷地喝开。
经过两日的冷静,孟桐的愤怒没有先前的强烈,却还是憋着一口气,无从宣泄。
她把西门岸请进屋,“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跟我走,我能予我正妻之位,能予你富贵荣华,能予你忠贞不二的爱。”西门岸动情地说,“我想娶你,不想看你在薛隐身边受苦。”
孟桐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很诱人,可是我拒绝。”
“我比薛隐更能给你安稳的日子。”西门岸涨红了脸,“他隐忍多年,来日必是要篡权夺位之人,一旦他兴兵谋反,就是乱臣贼子,这是要诛九族的大罪,你还如何保你孟家,保孟昶此生安稳,你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保。可我不同,我西门氏一不入朝,二不为官,百年杏林置身世外,可保性命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