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绒的棉袍,两个小家伙开心的四处跑等着他们的阿爸来,凌兰本不会针线,如今拿惯了刀枪再让她做这些也有些为难她,诺敏一直说让她自己来,凌兰却觉得这是当额吉的一份心意,一边跟诺敏学一边缝着难看的针脚,诺敏心有感触低声到:“做女人若能像大人这般就好了。”
凌兰低着头还在为缝了难看的一针懊恼,随即低声应到:“你这话到像是挖苦。”
“不是,是实言,我没大人的本事,长的也不能像传说的古尔别速一样,是没有男人会疼爱我了,想必我就是受苦的命,还好遇到了大人。”
凌兰抬头看她:“你若是想嫁人,过几年我再为你指个男人。”
“不是。”诺敏的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我不想嫁人,我是觉得现在的日子是最好的,便是我活这些年最好的日子,我是说我这样的女子再遇到男人打我,我也不知要如何,想必不会有男人敢打大人,瞧我这话说的,哪会有男人敢打大人。”
“每人皆有一份自己的修炼,莫羡他人之荣兴许是万苦换来的。”诺敏点头:“我知道,大人还要战前与人厮杀,我却不用,真叫我去我也是不敢,如今这样我是最最知足的了,说句实言我盼着大人平平坦坦的别出他事,大人在了我的好日子还有,大人若是若是我也不知道我会面对些什么。”
凌兰笑了笑:“白月节说这些干什么。”
诺敏红了眼眶,一听凌兰说这话赶忙打嘴:“我说错了,大人罚我。”
诺敏招呼着孛安台和阿拉海别过来给他们比划了下袍子,凌兰见阿拉海别的头发都跑散了,把她拉过来重新给她编了辫子,想了想拽了红绳给阿拉海别编在了头发里,拿着铜镜让阿拉海别自己看,阿拉海别似是知道这头发比原来好看,开心的抱着了凌兰的腰,仰着头看她:“阿拉海别,最喜欢拙儿麻。”凌兰看着她笑,摸了摸她的小圆脸,阿拉海别把头埋在凌兰的肚子里,很小很小声的喊了声:“额吉。”凌兰没忍住眼角流下泪来,如今想孩子都不敢大声喊妈,本以为自己的心里已经很坚强了,哪想着一到过年,孩子如此她又没忍住,说到底自己也还是女人。
诺敏看见了递给凌兰一块棉布巾子,凌兰拿着把眼泪擦了,阿拉海别抬头以为自己犯错了,小声得问到:“拙儿麻哭了?”
“拙儿麻高兴的。”
孛安台看见姐姐在拙儿麻怀里撒娇,也凑过来抱着凌兰的腿撒娇,外面有马蹄的声音,凌兰一下笑出来:“你们阿爸来了,拙儿麻高兴的哭了。”话音刚落博尔术挑了帐帘进来笑着问了句,“想阿爸了没有?”两个孩子一听博尔术的声音都转身扑了过去,博尔术高兴的哈哈大笑,一手抱了一个孩子各亲了一下。
博尔术穿了件黑色的貂皮大氅盖满了雪花。
“下雪了?”凌兰凑过来帮他把外袍脱了。
“是啊,要不来迟了些呢。”说完,乌尤抱着孩子跟了进来,给凌兰行礼:“大大人。”凌兰心里其实有些过意不去,乌尤孩子还小,可是白月节也不能只把她留在族中,她也得抱着孩子赶了三个时辰的路。
“难为你了孩子还那么小。”
“不不小了,已经快快四个月了。”诺敏和乌尤一起行礼出了大帐去了一侧的偏帐,帐内一家人坐在饭桌旁吃了一顿团年饭,阿拉海别一直在晃她的辫子:“阿爸,看,你看!”
博尔术看见她辫子里缠的红绳:“好看,谁给你绑的?”
“拙儿麻绑的。”
孛安台在一旁也跟着学,摸着头顶那一片头发:“阿爸,看,看。”
博尔术看了半天,“嗯,好,孛安台长牛角了。”
孛安台一听吓的撇了嘴,差点就哭出来,凌兰气的猛推了博尔术一把,“白月节,你吓哭他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