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兰听博尔术这句半命令半责怪的话一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本意是顺嘴说两句好话想夸阿祖是世外高人比辛弃疾看的透彻,没想到这马屁没拍好拍马蹄上了。博尔术叫凌兰来赔礼,凌兰琢磨赔礼倒不是什么大事,关键赔什么礼?她一时还没想明白自己说错什么了。
博尔术还是一脸严肃没有要就此作罢的意思,凌兰想了下一咬牙跪在了戚先生面前:“阿祖已越古稀之年,莫要与我这小辈女子计较,我跪于此处祝阿祖身体康健,子孙满堂,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凌兰还在想着吉祥话,博尔术忍不住啧了一声,她一下又住了口,博尔术嘴撇的跟八万似的,那表情像是说自己没事在这乱作怪。
“你家住何处?”戚先生端正了身子,捻着胡子看着凌兰问了个问题。
凌兰转眼看博尔术。
“阿祖问你话呢。”博尔术其实也想知道凌兰到底是哪的人,博尔术到现在也判断不出凌兰到底是哪里的人,谈吐像是宋人,偏又说自己住在金国边陲却连金国是哪个皇帝都不知道,读过辛弃疾的诗词却毫无国仇家恨的想法,再想不过是个女子罢了女子,又知道什么国仇家恨,可她还就偏这么多言触到了阿祖的痛处。
凌兰一看博尔术没有要帮她的意思,她极小的声音嘀咕着,其实她实在是不知道要说自己家在哪里,南宋定都在杭州万一戚先生也是苏杭人士,问她些风土人情的事,她还真说不上来。
“我已无家。”凌兰如此回答问题自己都觉得有些伤感,突然抬眼道:“草原孛儿斤氏族乞颜部是我此时的家。”
“按你之意你嫁给了孙儿博尔术来到这阿儿刺氏,这里便又是你的家了?”
凌兰又看了眼博尔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跪直了身体看着戚先生的双眼。
“按你的年纪你在我眼中本是一孩童又是女子,我不该与你理论这些,只是我偏就听不得如此语气论说辛稼轩的报复,我不过是懦夫不是聪明,辛弃疾虽也是我的后辈可我心中敬他,我比不得他,我不是躲此处清静我是逃在此处承蒙纳忽伯颜大人收留。”
博尔术一听赶忙下了毡塌跪在了凌兰旁边,真诚的劝慰到:“阿祖莫要责怪凌兰,我早说了她是不懂礼的女子常说浑话!”
凌兰侧头蹙眉看着博尔术,博尔术也回看她半眯着眼睛小声言道:“领错!”
“罢了!”戚先生摆了下手:“是我言重了。”
他又仔细看了眼凌兰:“我猜你家境本应是不错,你这个年纪能认得这许多字,读得懂诗词,应是汉人女子可惜偏就灌了金国的奴性,如此之言嘲弄抗金朝将,莫不是你家中之人已在中都为官得了金国的好处?你刚言说自己无家,我猜是金国狗的奴人也是不好做的,想是做错了什么获得罪罚被清了满门?”
凌兰听着这戚先生的话,嘴不由自主的撇了下去,他越说凌兰嘴撇的越大,最后干脆不跪了歪坐在地上揉起脖子来,转头再看博尔术的脸都绿了。
博尔术看凌兰这架势气的直喘粗气,让她想起上次和月伦夫人议事的时候,这女人一碰到不爱听的话就根本不听,躲在一边捶腿,那时候她还捶的低调些,如今倒好说到后来,她干脆歪坐在地上,一脸的不屑神情开始捶起脖子来了,一看就是明摆着故意的。
博尔术伸手拉她胳膊:“起来,像什么样子。”
“哎呦,别碰我,我脖子疼,我脖子疼死了。”
“我又没碰你脖子。”
“你拉我胳膊也不行,把我脖子都带疼了。”
“一派胡言。”博尔术忍不住大喊到。
“哎。”戚先生摆了下手制止了博尔术:“你夫妻二人回去吵闹吧,你也知道阿祖最喜清静。”戚先生又拿起棋谱慢慢的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