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来势极快,已经到了屋门前,孙世宁手中的书尚且没有放下,倒是做出了个太太平平的假象。
孙长煕已经到了跟前,却眯着眼看她,没有往里走,因为隔得不是那么近,目光中大部分只见到孙世宁一头乌鸦鸦的发,而有些忽略了她的长相。
与已经死掉的若姬不同,孙世宁不用模仿,遗传是件很神奇的事情,她的举手投足之间,随着年龄的慢慢增长,居然会得越来越像朱紫墨,不是像那个已经收敛在乡野的妇人,而是像那个意气奋发,足以吸引任何人耳目的朱紫墨。
孙长煕越看越不能转移开视线,孙世宁却被他看得后背发毛,那是她被敏英掳来以后,面对面与其对峙时,都没有发生过的情况,说真心话,如果一开始,她已经抱着可以与沈念一同生共死的念头,那么心里头的畏惧实在是很有限。
她不怕死,就不会害怕威胁。
但是,这会儿孙长煕的目光过于赤裸直白,她已经是出嫁的妇人,若是说一点都看不明白,那么也不可能,只是这个人,为什么态度会突然转变得这样大,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如果有可以退后的空间,孙世宁很想避开他的视线,避得远远的,但是屋中只有这么大的地方。
孙长煕直接让冬青出去的时候,冬青大概也意识到了什么,居然难得压制住心中的恐惧,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小娘子来的时候,才吐了血,总坛的大夫也说要她静养。”
“你倒是胆子大了。”孙长煕阴测测的笑道。
“冬青,你出去!”孙世宁知道,冬青这会儿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在这个疯子跟前只怕是要保不住性命了,这会儿,孙长煕无论有多么疯狂的念头,至少还要留她所用,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她方才一低头的时候,见到其指甲中有赤褐色的残渣,似乎是才杀了什么人过来这边,她不想冬青死在她面前,若是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她还能够找到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人,恐怕也只有冬青一个人了。
冬青心有不安的看看她,她使了个眼色,让其快速逃命去。
孙长煕等冬青离开,好整以暇的在桌边坐下来,替自己倒了一杯水,两个人离得近,孙世宁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气,再想到方才冬青的话,心中一恻,生怕是其已经提前对沈念一动了黑手。
但是,她不能问,她知道的,这时候要是真的问了,就是称了他的心,她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孙长煕一边将水慢慢喝下去,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孙世宁身前,似乎这样看着她,也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情。
孙世宁等待着,等待着他先开口,她想要知道这个疯子的心思,他的下一步举动。
“沈念一在我手中。”孙长煕放下了茶杯,低声说道。
“然后呢?”孙世宁知道她也跟着紧张起来,被冬青的话,被孙长煕的态度给感染到了。
“然后就关在地牢中,找了两个手段最毒辣的照看着他,你放心,一定不会有任何机会让他逃跑的,这里可不是朝廷中那些状若虚设的牢狱,这里的机关很多,他不会解,就出不来。”孙长煕微微笑着,看着她道。
“你是不是在担心他?”
孙世宁咬了咬嘴唇道:“你说过要给我考虑的时间。”
“是,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不过你至少也要给我个时限,你说对不对?”孙长煕的心情似乎越来越好了。
“我需要考虑周全。”孙世宁深吸口气答道。
“我等得起,你等得起,只怕是有人等不起。”孙长煕笑容可掬,一双眼只差粘在孙世宁身上,拔不下来了。
孙世宁暗暗分析,他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忽然态度大变,前几天离开时,是说摄魂之术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