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扯着嗓子问,声音像锉刀在沙石上划过。
“你妈教的。”
一阵爆笑。
“这死姑娘!”
覃操拉了拉李露的手,示意她快走。
路过几次,骂了几次,后来他干脆绕道不走那条路。李露问他怕什么,他只是摇头。
回到村里,覃操呆在她家不回去。大风车没来,她就放那些片头写着警告盗版的盗版碟。那天他和她看了《闪闪的红星》,他记住了潘冬子的眼神,从此就那样看刘春花。
学校厕所离学生寝室很远,男生对此不在意,晚上大多“居高淋下”。
“这天气预报也太不靠谱了。”师傅在嘀咕。
“就是,你听都上台阶了,还说没雨。”“白发魔女”说。
覃操听楼下这么一说,突然想起爷爷的高招,顿时柱子上蜿蜒成河。
晚上上厕所是女生的难题,尤其是李露。
有一次晚上,一个叫陈飞的男生在女厕门旁一杉树上“自挂东南枝”,月光下他除了挣扎还吐舌头。这惨剧恰巧被李露看到。她第一反应是小便失禁,第二反应是大喊大叫地往寝室跑。
“不喜欢我,我死给你看让你活得难堪。”陈飞说。
当然死不了,只是做得难看。
忘记一个人容易,记住一个人很难。
即使是恨。
李露记住了那个男生,为此留下一个后遗症——晚上看到厕所旁的杉树就小便失禁。
李露晚上不敢上厕所,害苦了覃操。
女生住宿条件比男生好,住的是标准的楼板屋,而且是在二楼。女生宿舍的走廊过道在男生宿舍的对面。晚上女生过楼道时的脚步声和男生的心跳声是暗合的,一个频率。
半夜,李露憋不住了,起身到过道上使劲跺脚,楼板“咚咚”作响。
“你媳妇又在喊你了!”寝室一男生碰了碰陈飞。
“没喊我,要是喊我就好了。”陈飞躺在上一动不动。
“做事没长脑壳,便宜他俩了吧!”一男生说。
陈飞狠狠地捶打床板。
“吊死鬼,害人精。”覃操骂道。
“你骂谁呢?有本事到她面前单挑。”陈飞支起身望着覃操,眼里盈满泪水。
“难得理你!”
覃操披上衣服,穿个裤衩跑下楼去。有时连衣服都免了,他怕她憋不住。
“我有她说的难看吗?”他摸着脸上被水烫的伤疤说。
寝室的男生都把头伸出来看,除了陈飞。
把她送进厕所,他在厕所外面左等右等不见她出来。不会出什么事吧?他暗想。管不了那么多,进去看看。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见她正站着擦拭下身,裤子挂在脚踝处。她回头看见他,羞怯万分。
“出去,滚出去,不要脸。”她吼道。
他扭过身,脚下用力,地上污水溅了一身。
还能说什么呢,快点离开最好,要是别人知道了走到门口时,她喊道:“等一下!”声音温柔了许多。
“把这个拿去洗一下。”说着就塞给他一块湿漉漉的厚布。
“你一个人不怕吗?”
“叫你去你就快去,真啰嗦,我在这儿等你。”
她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
“真是见鬼了。”他在心里嘀咕。
接过那块沉甸甸的布,他借着月光跑到煤窑渗水形成的水塘边,把那块布往水里一扔,布周围的水黑了一圈。
水里的颜色,看不清。
只是月光。
“普九”期间,学校增设劳动课。一切从学生实际出发,理论同实践结合。
覃操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