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假期转眼就过去了两天,温华知道能请到假已是难得,自己不可能拖到第四天早上再回去,那样的话,未免显得太过不知轻重。
因此,在第三天吃完了早饭,她便离开了柳庄,往城内而来,剩下的大半天她打算回永宁坊看看。
永宁坊的宅子还是老样子,这两年生意做得顺风顺水,手头松快了不少,不仅在京郊买了地,宅子里也添置了些花木和摆件儿。
如今这里仍然是大管家秦远和春桦嬷嬷在打理,只是大管家年纪大了,精力不如从前,从今年年初开始他便6续的将一些琐事交给了底下的人去管理,偶尔过问一下,倒没出过什么岔子。春桦嬷嬷虽然白发越来越多,整个人却显得干劲十足,把后院的丫头婆子们管得规规矩矩,她的三个孩子如今都有了差事,老大在车马房,去年成了亲,娶的是管花园的秦富家的女儿,剩下的两个孩子也都有了差事,小儿子在前书房伺候,小女儿则在针线房。
温华虽然时常不在永宁坊居住,可对于底下的这些人的小动作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虽说是世仆,可这么些年下来彼此通婚,多是沾亲带故的,要不然当初秦家出事时大管家秦远也不至于能够一呼百应,将分散的二百多口人再次聚集起来,说得直白些,谁家没有自己的小九九?不过是利益相关罢了,她虽不是能够被人随意拿捏的软和性子,却也从未妄想过要得到别人毫无保留的忠心。
在书院时,女先生们所教授的不仅仅是那些诗词歌赋和规矩礼仪,还有怎样交际,怎样驭下,如何处理宅门内部纷争,这些课程虽摆脱不了机谋,似乎不是正道,然而却受到了不少学生的欢迎,温华也是如此,这门课她听得极为仔细,甚至还记下了厚厚的一摞笔记,虽然多数学生只能做些纸上谈兵的构想,充其量在身边伺候的人身上试验试验——她却不一样,在第一个学年结束后,她就趁着过年的机会在永宁坊实践了一回。
当然,第一次实施的计划只是浅层次的,两个月的时间毕竟有限,像大管家和春桦嬷嬷这样的首领管事是不可以轻易惊动的,她所做的不过是将自己居住的正院梳理了一番,籍着小丫鬟们之间的争闹,撤换掉了为首的两个依靠关系安排进来的丫鬟,那场纷争与春桦嬷嬷的疏忽脱不了干系,温华虽然想要给她留些脸面,却也不能不惩戒,便直接将她的小女儿小楠安排到了针线房。
本来那孩子是要到正院从三等丫鬟做起的,可温华想着自己还有一年多就要成亲,颜恕在他母亲面前不得喜爱,说不定连带着她多少也要受些尴尬,到时候嫁妆丰厚些无妨,她却不打算带太多陪房过去,以后要用到春桦嬷嬷的时候还多,可她的这个女儿却不好安排,索性就先放在一旁,观察观察看看可不可用。春桦嬷嬷吃了个哑巴亏,温华倒也没怠慢她,第二天就给她那个在前书房领差事的小儿子升了等,从每个月五钱银子升到了八钱银子,这三钱银子虽然还不及春桦嬷嬷月银的十分之一,却是从打杂小厮转成了伺候茶水和整理书籍,这样一来,春桦嬷嬷心里便是有那么几分不自在,也被抚平了。
后来温华又66续续的将家中的人事安排抓在手中,账房里管事的也是她和大管家都满意的人,处置了几个犯了错的仆婢,底下人渐渐明白了这位小主人不像看上去那么好拿捏,都收敛了不少,园子里的氛围便沉寂了许多,不再像先前那般躁动。
这些仆婢都记在她的名下,在别人看来自然是随她处置,温华本心却是不愿随意处置人的,在她看来,他们虽然为奴为婢,却都是活生生的人,既然是人,就该将他们当做人来对待,即便是那几个犯了错的,最严重的也不过是打发到乡下的庄子上看守田地,若真是干得好,以后未必不会再调回来。
外面街市上的声音越发的嘈杂,骡车突然停住了,温华透过帘子向外看,永